不过女儿还是女儿,刘老夫人再迂腐但对女儿还是很关心的,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接女儿。
刘老夫子收起对女婿的厌想,轻轻走到的女儿面前,故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想引起女儿的注意。但这时的刘氏几乎就是一个木头人,在悲痛面前都不是什么难过的事。
太阳开始下山了,金色的夕阳照在“精忠报国”的匾额上,显得分外的耀眼。都说残阳如血,和刘氏滴在匾额上的血互相照染,给傍晚增添了几份无奈和残酷。
刘氏的左眼虽然没有再流血,脸上的血枷衬托得小脸一片苍白。刘老夫子心痛啊,真后悔自己当时把女儿许配给了赵有才。赵有才怎么会叛变呢?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赵有才绝对是一个威武不能屈,福贵不能淫的硬汉子,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不会的,自己教过的学生不少,还没有看走过眼呢!
眼前怎么办?女儿并不理睬自己的暗示,难道自己就这么走了?不行,刘老夫子走到女儿面前,蹲了下来,叫着女儿的小名道:“梦茵,别伤心了,跟爹回来。”
刘氏还是木头人一个,仿佛没有听到父亲说话一样。
“梦茵,你怎么了?有才的事与你无关,你就和爹一起回家吧。”按刘老夫子的个性,本来是要义愤填膺地把赵有才骂个狗血淋头的,但为了女儿能够早日走过忧伤,可怜天下父甘心,火时,刘老夫子说话的语气是出奇的温柔。
“爹,你回吧,我要在这里等我相公,我相信他不会背叛国家的。”刘氏说完这句话后,又恢复了木头人般的尊容。
“回去吧,在家里也一样可以等有才的。”刘老夫子继续劝道。但是,无论他怎么劝,道理从《四书》说到《五经》,从《论语》说到《诗经》,刘氏都是一言不发,让刘老夫子的满腹经纶只能去和孔夫子论理。最后刘老夫子实在想不出再说点什么好,追问女儿道:“你说话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在这里等,我怕我走了他回来后找不到家。”刘氏总算是开了金口,但也把刘老夫子想再劝她的话堵在肚子中,再也说不出口了。最后,刘老夫子在一条筋的女儿面前无计可施,只能无可奈何了回家。
月亮出来了,月光下一个孤零零的女人从房屋焚烧后的残核中寻找可以利用的材料。可是,烧得实在是太干净了,连根棍子大小的木材都没找到。女人无法,抱着“精忠报国”的匾额来到一棵大树下。
她把匾额靠在树杆上,抱紧衣裙背靠匾额,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有说不完的思念,只盼明月能把她此时的心情带给远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