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欢迎

小董姑娘炖的菌菇汤


又到年关,学校即将放假,春节的气息扑面而来。

翻看手机里保存的过往的文字,程序自动设置的时间显示,那些都已经是2017的事情了。不知不觉间,2018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没有写任何东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天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想写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激起心底的波澜,捕捉每个诉说的瞬间,让心事变成文字,诉诸指尖。不想写的时候,任何一次倾诉的欲望都变得无比矫情,我一次次在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里掩面逃窜。

不经记录的人生,变得模糊不连贯,回顾2017年底以来的几十个日日夜夜,也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的记忆,想重拾过往,却任你想破脑袋,也无法将它们清晰还原。想想都绝望:我们就这样糊里糊涂送走了自己人生里的每一天,在浑然不觉中身不由己地走向生命的终点。

最近一个朋友无意之中连续几次指出我的一个毛病:想太多!她总是爽朗地一笑:想那么多干嘛!脑壳疼!

我自然羡慕她的潇洒豁达,但各人各性,我总是做不到。就如此刻,想起逝去的时光,我无法迫使自己不感慨。

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在凛冽的寒风里,我非常应景地中招得了流感,所有的流感症状都在我身上被放大,在长达一个多月的剧烈咳嗽里,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并由此深入思索了到底是唯心主义正确还是唯物主义正确,后来竟觉得两者都有道理: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心境长期不愉快;心境不愉快又反过来加剧了身体上的不舒服。我曾臆想过自己哪一天会像电视剧里的人物一般咳出血来,甚至做好了面对那时那刻的心理准备……所幸一切都没有发生。天气仍然寒冷,我依然会边走边抖,但身上竟慢慢轻快了起来,咳嗽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跑得无影无踪了。


身体好起来后脑子也灵光了,于是想起了很多事情,都还是挺美好的,却因为疾病伴随,显得有点朦胧:比如元旦联欢;比如每周两次的唱歌;比如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的定期聚会;比如生日那天跑去为自己挑了耳钉;甚至雪地里一次次的摔跤……这个冬天里创了许多人生“之最”:发烧度数之最高;感冒时间之最长;输液、喝药之最多;雪地里摔跤之最多……前几天捡到了一些字画,通过微信朋友圈找到并归还了失主,为了让失主安心,接受了失主表示感谢的礼品,但拒绝了失主带电视台来家里采访的要求和他此后的微信红包。

这个冬天本计划每周都回去看望老人,却因为感冒和掩饰不住的咳嗽,很长时间都不敢回家去见父母。父亲却在电话里听到了我的咳嗽,身体不好没法出门的父亲竟想打发母亲冒着风雪来照顾我。我能想象电话那头父母的焦急,同时也为自己最终还是让老人跟着忧心而深感惭愧。于是一再地向老人解释就是普通感冒而已,除此之外没有毛病,并坚决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老人才放下电话,却隔三差五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好点。就要放假了,我终于可以把好好的自己送到老人跟前去检阅了。

这个冬天里,在和女儿的第一次长时间分离里,慢慢习惯了孩子不在身边的日子。和遇见的每一个因为照顾孩子而忙碌的母亲打招呼,在她们抱怨的时候告诉她们:要珍惜并好好享受孩子在身边的日子。

女儿定好回家的车票后,我不知不觉开始倒数女儿回家的日子。女儿在返家的火车上发了朋友圈,声称第一次体会到了近乡情怯的滋味,我竟也在女儿越来越近的脚步里变得忐忑起来:不知道在大学校园生活的对比下,这个家里是否还有足够的温馨。打开家门看到孩子站在面前,我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什么样的举动才算恰当得体,在孩子抱过来的那一刻还是很没出息地流了眼泪……孩子回家后并不经常出门,她认真地做饭,收拾家里,逼着我喝水,监督我吃药,晚上还总给我掖被角……享受着孩子的懂事,我却并不舍得孩子就此长大,只愿孩子将来能有更多的人疼爱。

日子不紧不慢,生活不瘟不火。少年时觉得中年遥遥无期,中年回头看以往不过是一瞬间。世事纷繁,最重要的不过是健康、平安和快乐。朋友说的对:凡事不要想太多。虽然我目前做不到,但可以把它作为一个目标来努力。

中午收到一个朋友发来的一张图片,上边有朋友写的两行字:只有灵魂的彼此欣赏与懂得,生命才算是邂逅了另一个优秀的自己。立春了,天气仍然寒冷,空气却很好。天空是瓦蓝的,阳光也很明媚。亲人们都快回来了,老朋友们也将相聚,每年的春节都很值得期待。

就让这些散乱的文字,作为2018年的一个迟到的欢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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