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你，要杀我？”
那人连忙转过身，想往前走两步，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现在，你不能走。”
莫澜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突然又笑了：“二公子，你真的清楚此人吗？此人现在与疯子无异，你与他共谋，等同自掘坟墓！”
“我与他，各取所需罢了。”
话语刚落，莫澜颈边就多了一把匕首。
“既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二公子，今天要么你放我走，要么我横尸于此！”
“你！” 那人气极，甩袖，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
“你不是说过会一生守护我吗？！”声音很小，低沉，带有些嘶哑，像是用尽全身仅剩的那丝力气努力说出来的。眼眶通红。
莫澜也禁不住流着下了泪。苦笑了这摇着头，盯着那人的眼睛，很轻，很轻的地回答。
“可是！你也答应我不动他的！”
那人睁大眼睛，任凭眼泪掉落。
眼睛里充满着不愿相信，却又带着最后一点希望。
“终究，他……比我重要？”
莫澜看着那人，强忍着说道。
“此生……属下未能尽忠，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效忠公子！”
此话一出，那人眼睛里最后的一丝光也熄灭了。
他并未答话，慢慢转过了身。
良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心。
“放他走！”
仲堃仪瞳孔放大，厉声阻止：“公子，成大事者切忌心慈手软！”
“我说――放他走！”
仲堃仪顿了顿：“你会为今天的所为后悔的。”就转身离开了。
而莫澜看着那人，眼里有陌生……更有不舍。
“公子，今日一别，怕是此生都无缘相见了。公子，保重！
莫澜越走越远，而屋内人却久久未曾转身。
“此生尚不可得，遑论来世？！”
往事不停涌入脑海。
那是一个雪夜，极冷。
小孩只穿了一件破布衣衫，连手臂上的紫色伤痕都不能遮住。嘴唇发紫，干裂，脸颊通红。为了稍微暖和点，和其他小孩一起蹲着墙角瑟瑟发抖。
人贩子在前面不停吆喝。
“5两银子一个啊！勤快，机灵……”
突然人贩子激动起来，往一位贵人面前赶去。
“这位小贵人，要不要看看，他们可以干活，也可以供小贵人你玩乐。”
那位大概七八岁左右的小公子却还真往那边瞟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那个小孩。那个小孩也看着他。
小孩眼里有恐惧，防备，也有，狠绝。
“那个小女孩本公子买了！”
“小女孩？”人贩子有些疑惑，随即立马又反应过来：“公子，可是说的这个？”
人贩子过去就将他拎了出来。
“自然。”
人贩子点头哈腰干笑：“小公子您……”
“我是男孩！”小男孩打断他的话。
“我打死你，你个小畜生！你居然……”那人气极，抡起手准备朝小男孩打去。
小男孩闭紧了眼睛，等待着熟悉的痛感。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预想的疼痛。男孩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把剑，挡住了那只手。
人贩子立马将手收了回来，缩着头断续的问
：“小公子，小人是想替您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小畜生啊！”
“哦？”小公子看似天真地偏了下头，作思考状。煞是可爱。又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区区一介草民来教训了。”
人看着虽小，说话语气也淡淡的，可是那气势却不像一个小孩子。
那人连忙跪了下来：“是小人唐突，冒犯了小公子，这个小孩就算是献给小公子您的了！”
“哼！”
一锭金子滚落到了人贩子身边。
“本公子还不差这点！”转身就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头道。
“还不跟上？”
“哦。”小男孩快步跑到身后跟着。
“那么后面做甚，来，到我旁边来！”
“你真的不是女孩？”
“哎呀！随便说说而已，你恨我干嘛？”
“你……”
人越走越远，人贩子才从地上起来，摸摸了额头。
好险！幸亏自己眼尖。
那人身上佩戴的玉可是极品羊脂玉。而这极品羊脂玉是最近一名方士刚刚献给王上，而王上却回头就将此玉赐给了二皇子。
自己有些人脉，才知道这些。不然，今日得罪了这位小祖宗，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回到府后，男孩被梳洗了一番，脸蛋越发精致。
“你真的不是女孩吗？”
“你又瞪我！”
“那你多大了？”
“五岁。”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
“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我即是公子买回来的，自然一切由公子做主。”
小公子皱了皱眉，严肃地说道：“你记住！我买你不是想你做奴才，奴才，我府里多了去了。我觉得你很有趣，我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
“嗯！朋友！”
“奴才不敢！”
“你……气死我了！”
虽然对话不是很顺利，最终名字还是取成了。
“感觉你过得很苦，不如就叫你莫难？不妥不妥，’难’不吉利！就叫……就叫莫澜！”小公子激动地摇着他的袖子叫道，“怎么样，怎么样！”
莫――澜！
文/冠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