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指的是三国魏正始年间(240-249)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七人,先有七贤之称。因常在当时的山阳县(今修武一带)竹林之下,喝酒、纵歌,肆意酣畅,世谓七贤,后与地名竹林合称。
阮籍:公元210年—263年,三国时期魏国诗人。字嗣宗。陈留(今属河南)尉氏人。竹林七贤之一。曾任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崇奉老庄之学,政治上则采取谨慎避祸的态度。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著有《咏怀八十二首》、《大人先生传》等,其著作收录在《阮籍集》中。
在那个乱世枭雄,人才辈出的三国时代,有那么一伙独立特行的人,他们不问世事,纵情山水之间,常常在竹林深处,吟诗,喝酒,吹笛,肆意酣畅,不修边幅。就是这样一群人,成就了中国闻名的“魏晋风骨”。
其中最甚者,也是我个人最敬佩者,便是博览群书,放浪形骸,潇洒随性的阮籍。传闻阮籍少年时,翩翩少年样,相貌俊美,且有读书人儒雅,端正之姿,颇负盛名。
少年阮籍,幼时便喜爱文学,满腹经纶,博学多才,能够出口成章,下笔成文。面对三国晋魏满目苍痍,流民四窜的乱世,他也曾怀有凌云之志,渴望用自己的才华,实现孔孟之道,以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为目标。
然而这乱世,如秋季桐树上飘零摇曳的红叶,岌岌可危,破在旦夕。即便没有被寒风吹落于地,等待着它的命运,依旧是绝望而漫长的冬季。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许是看透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命运,也许是厌倦了这理想化,满口“假道德”的孔孟之道,也许是顿悟了这“老庄”心斋坐忘,逍遥无待的境界,他的信仰,开始崩塌,又开始慢慢构建,他自此开始了“避世”的人生,而这也成为他命运的一大转折点。
竹林间,农田旁,总有看到一个容止俊秀,却不修边幅,抓着酒坛的醉影身姿。那身姿,潇洒风流,但又似乎总透漏着些许的惆怅与忧伤。世人皆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道理,聪慧如他,不可能不知。
但他宁愿醉着,也不愿入眼这个“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世间。“世人皆浊我独清”,可是那个心忧天下,心思细腻的他,却选择“一醉再醉”。
潇洒豁达,放浪形骸如他,听闻步兵校尉府邸中藏的几十桶好酒。为求美酒做伴,不喜官场的他甚至主动要求上任步兵校尉一职。一上任,便日日溺于酒库之中,长醉不醒,醒时再饮,等喝到心满时,便放下官印,辞官归竹林,而未官,也不过仅仅十日罢了。
风流倜傥,荒诞任性如他。传闻阮籍邻家女以卖酒为生,阮籍和好友王戎常到她店里买酒喝。一天,阮籍喝醉了,便随性醉卧邻家女腿上。她丈夫起初怀疑阮籍,但经他探察后,发现阮籍只是睡着了而已,未有不礼之处。儒家讲求“尊卑有别,男女有别”,追求“有礼”,而阮籍他,天性反骨,懒散淳朴,任性放纵,不为世俗礼法拘束。
独立特行,我行我素如他。某日,阮籍乘着马车,漫无目的地走。然马车行至无路的崖边。阮籍感其遭遇,便不顾行人目光,放声大哭。再某日,路上偶遇一家人在追悼自家亡女。经籍打听,其女未出嫁便亡。阮籍哀其女遭遇,不胜忧伤,虽未谋面,不曾相识,阮籍仍奏琴,吟诗为亡女吊唁,动情之处,哀思不解。
任性妄为,不守礼法如他。得知丧母时,阮籍“不为所动”,仍与友执棋,一决胜负。举行葬礼时,仍一醉再醉;守孝期间,本该禁酒禁肉,而阮籍,一如往日,饮酒食肉,弹琴吟诗。世人不懂,皆称籍“不守孝道”。
然却鲜有人知,阮籍本心中自是孝心难得,不见其落子之时,指尖颤抖,不见,下葬棺前,郁结吐血。所不屑者,只是那被礼教束缚下世间人假情假意,以礼教之约而行孝三年、戒酒戒肉,实则心中毫无半分孝心。阮籍所为,不过以讽时风,是至纯至孝之人。
某夜,阮籍辗转反侧,枕木难眠,于是起身,来到满是清辉的庭院,坐在台上弹奏鸣琴。与他做伴的,唯天下的明月及夜风吹动下的薄帷。他哀思唱曰“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放荡形骸如他,即便选择了“避世”与“自由”,却依旧躲避不过那个一直扪心自问的“自我”。怎么不让人佩服他呢?
不畏强权,不惧官场;不畏人言,不惧礼法,只羡明月,为慕明月。洒脱是他,抑郁是他,自由属他,束缚亦他,名望有他,浮云亦谓他,一切一切,皆是阮籍尔。
他曾道“倒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世人不懂阮籍,我亦不懂。然这句话,不仅是阮籍,是整个竹林七贤的真实写照,更是那个在风雨飘摇,动荡不安时代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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