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种冲动,想要把生活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等待多年以后也是一种回忆。那就先从我的妈妈开始吧,那个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我的妈妈张贵芳女士。儿时的记忆中,总是留着齐耳短发。后来好像看到妈妈年轻时一张唯一的照片,梳着两个麻花辫,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是眉眼弯弯,秀气迷人,极美丽的一个女子。但是我记忆中妈妈是一个比较严厉的女人。她的皮肤白皙,脸庞总是挂着红晕,邻居总夸妈妈的肤色白里透红,健康的很。后来听妈妈说,那是一种假象,其实妈妈的身体虚弱的狠。总记得每当妈妈身体生病时,那就不是一般的生病,不是去村上赤脚医生那里开几服药就能解决的事儿。总要爸爸扯上家里的套上车,拉着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去给妈妈看病,回来的时候,车上会带回来一包一包的中药包,偶尔爸爸还会带回几个糖吃。那以后的一段日子里,家里就会总是飘着一股中药的气味,好像整个家里都被中药浸泡似的。还记得妈妈偶尔身体发病时,会在大热天的晚上,身上只穿着内衣褂子在屋子里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的跳着舞者,我就惊恐的躺在床上,透过蚊帐的缝隙看着妈妈,既害怕又担心。后来和妈妈说起来,问问妈妈怎么了,妈妈是说,说那是姥姥回来了,她来看妈妈来了。才明白原来世间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逝去的亲人总来托梦给你,总来你的梦里,那是她记挂你担心你在这个世界过得不如意,所以他总会时时来打扰你,而这个被打扰的人往往身体体质比较虚弱。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大约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具体不太清楚,我妈妈的身体就莫名其妙的人一下子好太多,总之脱离被药罐泡的日子,自此我家结束了药味弥漫的日子。而我妈妈也多了一个干爹,而我也多了一个干姥爷和舅舅。而每逢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的晚上,我妈就多了一件事情,就是在初一和十五的晚上,我妈妈都要对她敬仰的神灵上一炷香,妈说这是当年的承诺,一直到现在,妈妈都在实践着自己的诺言,几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我的妈妈身子虽然柔弱,但她极爱干净,不管以前的老房子,还是现在的新房子,她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亮亮堂堂。她常说待在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心情都是敞亮的,待在杂乱的房间里,心情都是乱糟糟的。妈妈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尤其记得小时候妈妈给我做的一个浅紫色的上衣。那是妈妈模仿着二大娘的女儿买的衣服做的,她们买的是红色的上衣。脑海里清晰的记得,那是因为我在和堂姐他们一起玩的时候,看他们穿的新衣服,领口和口袋处都有云纹和花朵的点缀,漂亮极了,我看在眼里,馋在心里。回到家里,和妈妈说起堂姐漂亮的衣服,眼里掩饰不住羡慕的神色。妈妈经不起我软磨硬泡,终于答应我,也给我一件同样漂亮的上衣。而我在平静的日子里,又多了一种期待。
临近农历10月,我们县城以前叫做汲县,现在称作卫辉的县级市,大约在我十七十八的年纪改的,具体时间不记得了。从记事起,县城每年农历十月,都会有一个长达半个月的大会,俗称,“十月大会”。到那时,县城里的人乌央乌央的,远处的各行各业的生意人提前来到县城买一处摊位 ,准备年前大干一场。那时候的交通工具也没有,附近村庄也没有集市。县城附近各乡镇的老百姓都攒着一年的收入,合计着在十月大会,买家里需要的农具或者大件,孩子过年要穿的衣服,鞋子。应该是家里一年所需的日常用品都挤在这个时候能添置的都添置。而在这个时候大家伙都是把家里的活能往前赶的都往前赶,不能赶的活计,就留在后面。总之大家伙不管老的小的,都把这个十月大会当成一个重要的日子。到时候大家伙会约一道去赶会,赶往县城的道路上车数马龙,人群络绎不绝,有赶马车的,有骑自行车的,有一些起早赶道地蹦步行去的,那时候的交通也不发达,好像通往县城的道路也不多,城乡公交车还没有。妈妈也还那几天提前几天告知我们这几天好好表现,要带我们去赶会,表现不好的话,就不让我们去了。所以那几天我们都是特别的乖,作业好好的写,家务让做什么,从不辩论,主打一个听话,哈哈。终于那个计划已久的日子到来了,妈妈早早起来准备好早饭,还不等妈妈来叫起床,我和哥哥都麻溜的起床穿上妈妈提前准备好的平常不舍穿的衣服去洗漱,妈妈看着我和哥哥那么利索,有时候了然一笑,有时候会调侃我们,“呦,平常上学也这么麻溜,我得多省心呢!”我和哥哥就眼观鼻,鼻观心的该吃饭吃饭。吃完饭就等着妈妈收拾完毕。这是爸爸吃过饭后,先去给我家的驴添草和食料。趁着驴吃草的空挡,去收拾驴车,妈妈吃完饭也赶紧的收拾完厨房,把自己也收拾的利利索索,妥妥帖帖。然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坐上驴车往县城赶。有时候在路上也会碰见要趁车的只要车上能坐,爸爸也从不拒绝。有时候在一条路上,会碰见半道下车,也会有半道上车的,像公交车一样。妈妈常说,人这一辈子,哪有一帆风顺的,谁还没个难处,能捞一把就捞一把吧,都不容易。爸爸妈妈那个时代的人真是民风纯朴,而现在街上老人跌倒都不敢扶,真是世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