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文豪的童年,在苦难的汁液里浸泡、在命运的铁砧上锻打,领到了文学王国的“通行证”

英国作家狄更斯因父亲欠债进监,10岁开始做工养家,因交不起房租全家都住进了监狱里。他在鞋油工厂因技能娴熟,被老板放进橱窗,像动物般展示给路人观看。

粗粗梳理,不难发现:古今中外的很多大人物特别是大文豪,他们在童年就早早接受了各种锤炼和锻打。他们接受的锤炼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类型:

【亲情严重缺失型】孔子与孟子都是三岁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杜甫降生几年后,母亲便过世了,他由姑母抚养成人;王维出生于官宦人家,但两三岁时父亲去世,母亲把他们兄弟姐妹拉扯成人;欧阳修四岁丧父;韩愈出生不到两个月,母亲就弃他而去。刚满三岁,父亲也与世长辞,从此韩愈由哥嫂抚养;《白鲸》的作者麦尔维尔12岁时失去父亲;胡适4岁就失去了父亲。

【遭受强烈刺激型】硬汉海明威,从小被母亲打扮成一个女孩子,穿花裙子扎辫子抹红嘴唇,以满足母亲渴望有个小棉袄的心愿。这让海明威很是迷惑和不快,被侮辱与伤害的感觉折磨、影响他很多年甚至终生;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因为姐姐夭折,小时候也被打扮成女孩子,并受到溺爱。父母离异后,他被送到管理严苛的军事学校,度过了艰辛、孤独的五年,由此对生活产生了深深的“敌意”;安徒生小时候,一个裸体疯女人冲他咆哮,将黑色的阴影长久地投射在安徒生心灵深处。他对女人有极深的恐惧感、厌恶感,一生未婚。

【贫困交加型】欧阳修“四岁而孤”,母亲郑氏矢志守节,并且亲自启蒙儿子读书学习。由于家中贫穷,母子俩常常以荻草秆为笔,在地上写字,即历史上有名的“画荻教子”;麦尔维尔14岁投身社会谋生,干过文书、店员、农场工人等,最后登上了那条有名的捕鲸船当了水手;杰克·伦敦终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刚8个月大,母亲就带着他嫁给一个贫困的老鳏夫,随这个人的姓。他小学未毕业就开始打工谋生,甚至做过偷海蛎的贼,还当过海盗船的水手;在贫困的重压下,父亲把7岁的路遥过继给他远在延川县的伯父。家里赤贫如洗,时常为买不起几分钱一支的铅笔而发愁。读书时,路遥经常饿得不行,飞奔到野外去寻找野雀蛋或能吃的野果子。

不管是亲情严重缺失、遭受强烈刺激还是贫困交加,这些后来的大文豪早早就被命运打上标记,安排到了一个叫做“苦难”的海洋。为了能够一次次深潜,去发现人类心灵海洋深处的秘密,他们美好的童年早早结束,幼小的心灵装配上复杂、敏感的齿轮,经过苦难一波波的反复锤炼、打磨、调试,这些齿轮开始发出滴滴答答声,直至像音乐闹钟一样,发出温柔动听的曲调。

我们并非赞美苦难,但冥冥中好像确实有着刻意的安排。这些遭受苦难的孩子,犹如被植入了某种神秘的元素,他们打小就敏感、脆弱、孤独、自卑,终生用文字来治愈童年的创伤;他们遭受过苦难的磨砺后,就好像拿到了“通行证”,在文学的王国里可以自由出入,甚至呼风唤雨。

一个夏天的中午,少年雨果路经法国巴黎法院门前的广场,他看到木柱上绑着一个年轻女子。刽子手钳起烧红的烙铁,向她裸露的肩背摁下去,那女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惨叫声强烈地刺激着少年雨果,成了他“心灵上永远不能磨灭的呼喊”。在雨果的作品中,有着明显的人道主义倾向,有“受苦受难”女子的影子,所以我们看到了《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九三年》等等。

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里写道:“苦难对于天才是一块垫脚石,对能干的人是一笔财富,对弱者是一个万丈深渊。挫折和不幸,是天才的晋身之阶,信徒的洗礼之水,能人的无价之宝,弱者的无底之渊”。

那些在苦难的汁液里浸泡长大的文豪们,印证了巴尔扎克的“苦难论”:

杰克·伦敦,被生活蹂躏得伤痕累累,在海洋冒险中成为铮铮硬汉,所以能够讲出那么多屈辱和挣扎的故事;哈代的母亲是一个打扫卫生的女仆,这对他影响至深。哈代被认为是写大地的圣手,但是与大地有着同样意义的女性,也是他作品中最出色的形象。那些感人至深、吃苦耐劳的女性,肯定有他母亲的影子;

那个裸体疯女人的咆哮,将成人世界的丑陋赤裸裸展现在安徒生面前。他终生未婚,把一切都交给了童话;

从小被母亲打扮成女孩子的海明威,在作品中极力表现男人气概、硬汉性格。

狄更斯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就是为自己悲惨的童年进行报复。他要用他的小说帮助所有贫困、被遗忘、被抛弃的孩子们,他想把鹅毛笔当作长矛,捍卫和拯救孩子们的童年。所以,这世间有了《雾都孤儿》《双城记》《远大前程》等等。

当然,并非所有大文豪都有悲惨的童年、都是在苦难的汁液中浸泡长大。但苦难形成的创伤,确实让相当一部分人在漫长的修补和自我疗愈中,捧出了灿若珍宝的文字,一如蚌在深海中将沙子包裹、孕育出璀璨炫目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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