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宁波,绝对是临时起意,本来准备去金华玩玩,怎奈到了那里天降大雨,和朋友一拍即合,买了去宁波的站票。
此时,外面下着大雨,出租车也一直打不到。眼看着离火车出发时间仅剩半个小时,火急火燎的中,我们还是先冲进了雨中。所幸的是走出去没多远,一位司机师傅接了单,路上运气也不错,全是绿灯,顺利赶上车。
来宁波,就是想看看天一阁。
知道天一阁,还是在高中时候读余秋雨的《文化苦旅》。《道士塔》、《莫高窟》、《都江堰》……每一座山川,每一条江河,每一个名胜古迹、每一处旖旎风光,在余秋雨的笔下,都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文化符号,这符号里透着沧桑,透着沉重,透着震撼。
然而,许多年后,我仍记忆深刻的却是那篇《风雨天一阁》。这次出来本打算和朋友去绍兴玩,而我执意一定要先去宁波,哪怕只停留上三四个小时,我也要去看看。
天一阁,中国现存最早的私家藏书楼,亚洲最古老的图书馆。他的主人范钦取用《易经》中“天一生水”之义来借此防火,可谓别出心裁。说来也怪,天一阁自建成后也从未遭遇火灾。
然而,躲避了火灾的天一阁却无法躲避历史的风雨。天一阁共经历了三次大的浩劫。
第一次,清乾隆皇帝编纂《四库全书》下令天一阁献书,于是六万余种珍贵古籍有借无还。
第二次,近代太平军攻入宁波,小偷趁乱偷书,偷来的书被当做废纸论斤卖出。
第三次,1914年,一个叫薛继渭的人受上海书商指使,潜入书楼用小船接运的方式偷走了近一半古籍。
范钦为建藏书楼穷其一生奔走南北搜寻古籍,范家后人为保护藏书一代代矢志不渝、谨遵祖训。然而,几百年来,这座文化宝库最终还是耗竭殆尽。
因此,余秋雨说:“它只是一个藏书楼,但它实际上已成为一种极端艰难、又极端悲怆的文化奇迹。”
我喜欢读书,因此爱屋及乌,对图书馆似乎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然而,天一阁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图书馆,它历史久远,饱经风雨,就像一个老者,笑容可掬的欢迎着每一位前来拜访的后生。
当我们冒雨来到这里,已经快到了关门时间,赶紧买票进去。回头想想,来宁波差点误了火车,来天一阁差点错过开放时间,也许这就是机缘巧合吧。
当年,余秋雨登临天一阁,脚步缓慢,不断地问自己:你来了么?你是哪一代的中国书生?
而当我怀着对书的热爱和对藏书人的敬重,也走进这座古藏书楼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你终于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