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久年》
第8章下
小松稍作停顿,声音变得正经了些:“挺不错的,就是忙。你们俩最近没碰面吗?”
“没有……”何故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打这通电话究竟所为何事,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他这两天心情如何?”
“还算可以。前半个月,哎呀,那简直可怕极了,我辞职信都准备好揣兜里了,好在我撑过来了。”
“哦……”何故再度语塞。
小松也感到有些尴尬:“何故哥,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也不算。”
“等寒哥心情好的时候,我跟他提提你。”
何故苦笑着说:“谢谢了。”他这算什么?如同等待皇帝翻牌的妃子?还得依靠小松这个贴身小太监帮忙,不然皇帝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真是荒唐。
可他着实很想见宋居寒,他已不再满足于仅仅看看照片和视频。
有时,他很庆幸这六年中,宋居寒从未给他一丝希望,否则他会被自身的占有欲和臆想折磨得死去活来。
挂掉电话,何故在黑暗中呆坐了片刻,便找出了宋居寒去年发行的新专辑。他所购买的那个 65 寸大电视已然送达,如此大的尺寸,看起来确实气派不少。
何故靠近柔软的沙发,望着电视里那个俊美邪魅仿若暗夜君王般的男子,聆听着那犹如魔咒般在耳边低语呢喃的性感沙哑的嗓音,心脏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
世界上有如此众多的人喜爱宋居寒,而他却能够离宋居寒这般近,他理应知足。
他告诫自己,知足,知足,知足。
一阵电话铃声将何故唤醒。他猛地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在沙发上睡着了,宋居寒的专辑已然播放完毕。
他拿起手机,已然是半夜两点多,是小松打来的,他心头猛地一沉,莫非是居寒出事了?
他赶忙接通电话:“喂,小……”
“何故哥,寒哥这边碰上点麻烦,您能过来一趟吗?”
何故心里一揪,一下子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怎么回事?”
“也不知怎的被粉丝知晓他在此处,现在粉丝把 KTV 的前后门都给堵住了,寒哥喝了酒,正在发脾气呢。”
何故松了口气,他原以为宋居寒遭遇危险了,说道:“我这就过去……哎,你们公司不是有专人处理这类事情的吗?”他担心自己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小松尴尬地回应:“这个,要是让老板知道了,会责怪我没守护好寒哥的行踪,所以……”
何故明白了:“把地址给我,我很快就到。”他迅速穿好衣服,拿上钥匙便冲出了家门。
夜晚车辆稀少,何故连闯了两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 KTV。 果不其然,KTV 门口被疯狂的粉丝和凑热闹的路人围得水泄不通。
何故奋力拨开人群挤到了门口,他在一众小女生中显得格外突出,格格不入。
在门口阻拦的 KTV 保镖瞧了他一眼:“你是不是……”
“对,我是何故。”
保镖随即将他放了进去。
服务员引领何故前往包厢,尚未走到,就听到宋居寒在里面大发雷霆。
“滚,我要回家,谁敢拦我!”
“寒哥,外面全是您的粉丝,您这形象不妥……”
“粉丝算什么?她们认识我?我认识她们?走开!”
里面一阵噼里啪啦作响。
何故推开门,只见小松满头大汗地阻拦着宋居寒,旁边还有两个男服务生,皆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宋居寒看到何故后,愣了愣,皱起眉:“你怎么来了?”他看向小松:“是你让他来的?你胆子不小啊,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寒哥,寒哥,您听我说,明天您酒醒了怎么骂我都行,现在您听我的好不好,要是您被人拍到这副模样,宋总会怪罪我的。”小松急得快要哭出来,不停地向何故投来求助的目光。
何故这才明白,小松是找他来安抚宋居寒的。否则里里外外这么多保镖、服务生,要把宋居寒带出去并非难事,但宋居寒此刻酒气熏天,怒火中烧,极有可能在粉丝的推挤下情绪失控,万一说出或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就麻烦了。
何故走上前去:“居寒,你冷静些,外面的确有很多您的粉丝,或许还有记者,现在……”
宋居寒揪住他的衣领:“谁让你来的,滚!”
何故并未与他计较,反倒轻轻握住他的手:“居寒,您平常很少喝酒的,别被酒精左右,好吗?”
何故生得相貌周正,三庭五眼,恰到好处,五官端端正正,虽不格外出众但也毫无瑕疵。俊朗之余,还给人一种可靠、值得信赖之感。当他用认真的眼神和温和醇厚的嗓音安抚人时,能让人感到格外安心。
小松向服务生使了个眼色,几人纷纷退了出去,包房里只留下他们二人。
宋居寒甩开他的手,粗声粗气地说道:“我要回家,这里闷死了,让外面那些人给我闪开。”
何故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有力的手捏着他的后脖颈:“我稍后就送您回家,现在您先冷静些,好吗?”
宋居寒闭上了眼睛,何故捏得他十分舒服,他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何故望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想起他任性暴躁的模样,唇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宋居寒很喜欢让他按摩,为了能让宋居寒多一个与自己相处的理由,他特意去学习了推拿。其实,为了能更接近宋居寒,他做过诸多努力,只是宋居寒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晓。
按了一会儿,宋居寒果真平静了下来。 宋居寒抿了口水,睁眼望向何故:“你跟小松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我们关系并不好。”
宋居寒讥嘲地笑了笑:“今日不是你让小松叫你过来的?你以为你晚上给他打电话我不知晓?我当时就在他身旁。”
何故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选择默认。
宋居寒嗤地一声笑,语气略显得意:“才半个月罢了,我原以为你能坚持更久些呢。”
何故心里堵得难受,头沉重得难以抬起。
宋居寒再度喝了口水,猛地将水杯搁在桌上,略显粗鲁地揪住何故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炽热的唇狠狠堵了上去。
何故眼中掠过一抹惊诧。
宋居寒肆意在何故的口腔内扫荡一番,这才松开了他。
何故舔了舔嘴唇,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居寒。
何故舔嘴唇时那略带迷茫的模样令宋居寒心中一颤:“想我了是么?”他捏着何故的下巴,凌厉的眼神仿佛在审视自己的所属物。
何故点了点头。
“有多想?”
“每日都想。”
宋居寒伸出手指,轻点何故的心脏:“是这里想得厉害……还是这里?”何故捧着他的脸,温柔地亲了亲他:“都想。”
宋居寒笑了,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他就知晓何故离不开自己。
何故泛起一丝浅笑:“我们回家吧。”
宋居寒未动,他用修长的手指轻柔摩挲着何故的脸,眼眸深邃难测:“庄捷予告知你我与他人玩乐是吗?”
何故的笑容僵住了。
他靠近何故,那红润的唇仔细勾勒着何故的唇线,“但我从不带你玩乐,知晓为何吗?”
何故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我不玩。”
“你想玩也没门,我不准。”宋居寒捏了捏何故的脸:“你很干净,自大学毕业至今一直跟在我身边,生活圈子也极为简单,所以我喜欢你的干净。懂了么?不准让任何人碰你,因为这是你唯一的长处。”
何故望着自己最为钟爱的这张脸,只觉模糊不清,模糊到几乎无法看清。他的心脏如窒息般抽痛,以至于难以组织言语。最终,他仅是淡然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仿若一堵铜墙铁壁般的面具,对外阻挡利剑,对内拦住情绪。
宋居寒瞧着何故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赌气般用力亲了他一口:“走吧,回家。”
何故随之起身,他走在宋居寒身后,望着那背影,即便只是个背影,都仿佛散发着光芒。他耗费十年时光追随这个背影,他拼尽全力去靠近、再靠近,然而也不过如此,两人之间的沟壑永远都无法消弭,他哪怕抓住了宋居寒的一片衣角,又能改变什么呢。
何故深吸一口气,不禁笑了。
其实与他所料相差无几,宋居寒这么多年未与他断绝关系,无非就是性爱愉悦,以及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