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何水清这个名字,是何家父亲的得意之作。
他出生那年,父亲正好四十岁,正是中年得子。
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他父亲就是觉得自己一辈子太过“自清”,因此到了中年才混成这个样子。
“要是我当年。。”
这是他父亲的口头禅,大概意思就是要是他当年如何圆滑一些,如何懂人事一些,就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年轻的时候错过了无数的机会,到了这个年纪,人生就已然成了定局。
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何水清身上,而且是从取名字就开始入手。
名为水清,在加上姓何,引成何必水清之意。
而何水清本人却似乎忘记了自己和他老子一样姓何,只记得水清二字。
全然忘记了父亲的期许,而对自己水清的名字沾沾自喜。
然而,他至死也要捍卫的“水清”的名字,却在30岁这年,差点被一个人毁掉了。
那个人,正是花艳艳。
9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何水清照例起床,洗漱,没有打扫卫生。
出门后,按照他固定的节奏,朝胡老板小摊走去。
因为没有打扫卫生,所以今天何水清心情比较好,还是背着手,走路的步伐似乎也比寻常快一些。
正午时候的青龙巷,几乎空无一人,镇上的人们要么在上班,要么就在家里吃饭,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陪着。
他也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仿佛整条青龙巷都是他一个人的,这是属于他的时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碎了何水清的宁静。
“何老师~~ 何老师~~”
何水清被吓了一跳,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青龙巷的西侧的一栋居民楼上,三楼有一个女人正在朝他这个方向招手。
再仔细一看,是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的花艳艳。
何水清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他这个时候才明白,花艳艳口中的“何老师”,指的就是他。
何水清有点激动。激动的原因不是花艳艳主动朝他打招呼,而是花艳艳称呼他的方式。
“老师”,这个称呼在何水清的脑海里, 充满了神圣感。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镇上的教书先生,在他的评判标准里,根本达不到这个标准。
而这个称呼是从北京回来,见过大世面的花艳艳的口中说出来,又是完全不一样了。
这让何水清感受到了,久违的认同,那是一种他在东升镇从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的何水清,半饷后才缓过神:应该要回应一下。
他再次抬起头,朝花艳艳的方向望去,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背着的双手也扬了起来,朝西边挥了挥手。
花艳艳也挥了挥手,朝他做了一个手势。
何水清半天才反应过来:花艳艳这是让他上楼去找她。
虽然不知道花艳艳找他是什么事情,何水清的步子还是向前迈了过去。
花艳艳家在三楼,何水清很快就走到了门口。
正当他纠结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敲门的时候,他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
“你进来。”花艳艳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何水清得令,勇气倍增,打开门走了进去。
10
这是一个大约30平米左右的开间,空间虽小,布置却显得得体。
一个保养得体的皮质沙发,一台29寸的彩色电视机,先科DVD,两个旧式大衣柜,
屋子虽小,布置的还是非常得当。木制地板让整个空间显得更为干净。
2米大的写字桌上,放着一排何水清没见过,更没用过的数码设备。
ipad,里程碑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他们整齐的摆在桌上,好似要随时等着客人的检验。
花艳艳穿着粉色纱衣,坐在写字桌后的沙发上,对着他笑着。
“何老师,来了啊。”
何水清听了出来,这个口吻很像胡老板,每次他中午到馄饨摊,胡老师都会有这样招呼熟客的口吻,热情的招呼他。
此时,他虽然面朝着花艳艳,眼睛却斜看着一旁的电视柜,可能是由于紧张,所以说话也显得结结巴巴。
“嗯,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花艳艳示意他过来,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何水清忙摇了摇手,表示自己站着就可以。
“昨天胡李子给我说了一个事情,我想问问你。”
花艳艳突然站了起来,吓得何水清往后退了两步。她笑起来:“你怕什么?”
她穿过沙发,直接往床上躺了上去。
“听他说:你喜欢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