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冥会的秘密
凌晨三点,李晚清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立刻从浅眠中惊醒,抓过手机查看——是老周发来的短信:「确认幽冥会今晚在北郊废弃化工厂集会,可能有重要仪式。危险,别单独行动。」
李晚清盯着短信看了几秒,手指轻轻敲击屏幕。她应该叫上张维生吗?不,太危险了。虽然这几天他的法术进步神速,但面对幽冥会这样的组织,一个新手只会成为累赘。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从衣柜深处取出一套特殊的装备——黑色紧身衣、特制靴子、装满符咒和各种法器的腰带。穿戴整齐后,她在镜子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左眼,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隐形、静音、防护..."她低声念叨着,将各种符咒贴在身上相应位置。最后,她取出一把小巧的铜匕首,插在靴筒里。
正准备出门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张和张维生的合影上——那是前几天在一家面馆吃饭时他坚持要拍的。照片里的他笑得阳光灿烂,而她则一脸不情愿地皱着眉头。李晚清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一张字条:「有急事外出,明早联系。别找我。」
纸条刚放下,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张维生发来的:「做噩梦醒了,梦到你遇到危险。你还好吗?」
李晚清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嗯」字。她不想撒谎,但也不能告诉他实情。关机前,她看到张维生又发来一条:「明天教你一个新法术,我自创的。晚安。」
一丝暖意划过心头,但很快被压了下去。李晚清深吸一口气,悄悄出了门。
北郊废弃化工厂在夜色中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残破的厂房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李晚清将摩托车停在距离工厂五百米外的树林里,徒步接近。她的动作轻盈如猫,每一步都精确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杂物。
随着距离缩短,她感到空气中的阴气越来越重。左眼开始刺痛,这是遇到强大灵体时的预警。她取出一小瓶特制眼药水,滴在左眼里,视野立刻变得更加清晰——工厂上空盘旋着一团黑红色的雾气,不断有细小的闪电在其中穿梭。
"果然在举行仪式..."李晚清喃喃自语,小心地绕到工厂侧面,找到一处坍塌的围墙缺口。
进入厂区后,她贴着阴影前进,避开几个巡逻的黑衣人。这些人戴着面具,胸前别着奇怪的徽章——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正是幽冥会的标志。
主厂房大门紧闭,但李晚清发现侧面的通风管道足够一个人爬进去。她轻轻撬开防护网,像蛇一样滑入管道。管道内满是灰尘和蛛网,她强忍着喷嚏的冲动,一点点向前挪动。
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爬行后,她终于到达一个通风口,下面是主厂房的二楼平台。李晚清小心翼翼地透过通风口的缝隙向下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厂房中央被清理出一个圆形空地,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每个角点都放着一个水晶容器,里面盛放着暗红色的液体。十几个黑袍人围坐在阵法周围,低声吟诵着某种咒语。而在阵法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影子,痛苦地扭曲着,似乎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
李晚清的左眼能清晰看到,一道道能量正从那个灵魂中被抽出,注入五个水晶容器中。这是"抽魂术",一种极其邪恶的禁术,能将灵魂中的能量强行提取出来,用于增强施法者的力量。
她的目光扫视着现场,突然在一个高台上发现了莫天雄。他穿着与其他成员不同的深红色长袍,站在一个祭坛后面,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正在引导整个仪式。祭坛上摆放着几件物品,其中一件让李晚清瞳孔收缩——那是一个和张维生描述过的张家祖传玉佩几乎一模一样的玉器。
"他们在收集冤魂能量...为了什么?"李晚清思索着,悄悄拿出手机,调到静音模式,开始拍摄现场。
就在这时,莫天雄突然抬头,直直看向她藏身的通风口。李晚清浑身一僵,但已经来不及了——莫天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微动,一道黑光射向通风口。
"找到你了,小老鼠。"
通风管瞬间爆裂,李晚清反应极快,在管道坍塌前滚了出来,落在二楼平台上。她立刻翻身而起,抽出铜匕首,但十几个黑袍人已经包围了上来。
"李家的阴阳眼传人。"莫天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祭品。"
李晚清没有废话,左手迅速结印,右手匕首划出一道金光,逼退了最近的几个黑袍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正面击败这么多人,必须想办法突围。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她开始念诵金光咒,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罩。黑袍人的攻击被光罩挡在外面,但每抵挡一次,光罩就弱一分。
李晚清边战边退,向楼梯口移动。就在这时,莫天雄突然举起那枚玉佩,念出一段古怪的咒语。玉佩发出刺目的红光,李晚清感到一阵剧痛从左眼传来,金光咒瞬间破碎。
"啊!"她捂住左眼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中渗出。黑袍人一拥而上,将她双手反剪,拖到莫天雄面前。
莫天雄用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的眼睛是很珍贵的材料,李小姐。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你帮个小忙——把张维生引出来。"
李晚清冷笑一声:"做梦。"
"哦?"莫天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以为他是安全的?从踏入张家祖宅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他做了个手势,一个黑袍人捧着一面铜镜走过来。镜中浮现出张维生的影像——他正在李晚清的家里焦急地打电话,显然已经发现了她的失踪。
"看,他多着急啊。"莫天雄轻声说,"等他找到这里,仪式就圆满了。张家的血脉,李家的阴阳眼,多么完美的组合..."
李晚清心中一惊,突然明白了幽冥会的计划——他们要用她和张维生作为祭品,完成某种古老仪式。必须警告张维生,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已被搜走。
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莫天雄皱眉看向门口:"怎么回事?"
一个黑袍人慌张地跑进来:"有人闯进来了!我们的人挡不住他!"
话音刚落,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是张维生!他手里拿着一根闪着金光的木棍,身后跟着几个...纸人?那些纸人如同活物一般,攻击着沿途的黑袍人。
"李晚清!"张维生一眼看到了被制住的她,立刻向这边冲来。
李晚清又惊又怒:"快跑!这是个陷阱!"
但已经来不及了。莫天雄大笑起来:"完美的时机!抓住他!"
十几个黑袍人同时扑向张维生。令人惊讶的是,张维生并没有慌乱,而是摆出了一个李晚清教过他的手印,口中念出一段简短的咒语。他手中的木棍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将靠近的黑袍人全部击退。
"你教我的法术还挺管用。"他抽空对李晚清咧嘴一笑,尽管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李晚清趁看守分神的瞬间,一个肘击挣脱控制,抢过对方腰间的符纸贴在他额头上。黑袍人立刻僵直倒地。她迅速捡起一把掉落的铜钱剑,与张维生背靠背站在一起。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低声问,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袍人。
"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张维生喘着气说,"别生气,回去再解释。"
莫天雄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他们:"感人的重逢。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他举起玉佩,开始念诵一段冗长的咒语。整个厂房开始震动,地面上的五芒星阵亮起血红色的光芒。五个水晶容器中的液体沸腾起来,形成五道血柱升向空中。
"他在启动阵法!"李晚清大喊,"必须打断他!"
两人同时向高台冲去,但黑袍人如潮水般涌来。张维生的纸人助手很快被撕碎,他自己也受了伤,右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李晚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左眼的伤影响了她的平衡感,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但她依然奋力拼杀,铜钱剑在她手中如同活物,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黑袍人的要害。
"张维生,帮我挡十秒!"她突然喊道。
张维生二话不说,站到她面前,将木棍横在胸前。李晚清迅速从腰间取出五枚铜钱,在地上摆成一个小型阵法,然后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铜钱上。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她念诵着咒语,五枚铜钱亮起金光,形成一个保护圈,暂时阻挡了黑袍人的进攻。
借着这短暂的喘息,李晚清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纸——这是她压箱底的宝贝,奶奶留下的"天雷符"。她将符纸折成飞鸟形状,对着高台上的莫天雄吹了一口气。
"去!"
符纸飞鸟如离弦之箭射向莫天雄,在接近他时突然爆开,化作一道闪电劈下。莫天雄仓促举起玉佩抵挡,闪电与红光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烟尘散去后,莫天雄的袍子被烧焦了一大片,嘴角渗出血丝,但手中的玉佩依然完好。他怒极反笑:"好,很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力量!"
他猛地将玉佩按在祭坛上,五个水晶容器同时炸裂,里面的红色液体如活物般流向阵法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茧。厂房内的温度骤降,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在召唤什么东西!"李晚清脸色大变,"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张维生点头,两人趁着混乱向大门冲去。几个黑袍人试图阻拦,被李晚清的铜钱剑和张维生的木棍联手击退。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门口时,身后传来莫天雄的咆哮:
"想跑?晚了!"
一道血红色的光柱从血茧中射出,直奔两人后背。李晚清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张维生,自己却被光柱擦中右肩。她闷哼一声,踉跄几步,右肩的衣服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下面的皮肤变成了不祥的紫黑色。
"李晚清!"张维生惊呼,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快走..."她咬牙道,"那是蚀魂光...我撑不了多久..."
张维生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冲向门外。身后,血茧正在破裂,某种可怕的东西即将出世。莫天雄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厂房中:"跑吧,跑吧!你们已经被标记了,无论逃到哪里都躲不掉!"
张维生抱着李晚清冲出厂区,奔向停在树林边的摩托车。他将她小心地放在后座,自己跨上前座发动车子。
"抱紧我!"他喊道,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李晚清虚弱地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背上。她能感觉到蚀魂光的力量正在体内蔓延,但此刻,张维生宽阔后背传来的温度让她莫名安心。
"为什么...要来..."她低声问,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
张维生没有回头,但回答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因为我梦见你遇到危险,而我不能再次失去重要的人。"
这句话让李晚清心头一颤。她想起老周曾说过,真正的情感往往在最危险的时刻才会显露。张维生冒死来救她,这份心意已经不言而喻。
摩托车在夜色中飞驰,很快将废弃工厂远远甩在身后。但两人都知道,幽冥会的追杀才刚刚开始。
回到李晚清的公寓,张维生小心地帮她处理伤口。蚀魂光造成的伤不是普通药物能治的,他按照李晚清模糊的指示,从她床底下拉出一个木箱,里面装满了各种草药和符水。
"用那个...绿色瓶子的..."李晚清虚弱地指点着,右肩的紫黑色已经蔓延到锁骨。
张维生按照她的指示,将几种药粉混合,加入符水调成糊状,轻轻敷在伤口上。药糊接触伤口的瞬间发出嘶嘶声,李晚清疼得弓起身子,指甲深深掐进张维生的手臂。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他轻声安慰,继续小心地上药。
药效渐渐显现,紫黑色的蔓延停止了,但伤口依然触目惊心。张维生用绷带包扎好,扶她躺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李晚清轻声道谢,然后突然变了脸色,"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床底下有药箱?"
张维生尴尬地挠挠头:"呃...前几天你教我法术时,我偷偷观察过你家的布局...以防万一..."
"你监视我?"李晚清瞪大眼睛,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又倒了回去。
"不是监视!是...关心!"张维生急忙解释,"你看,今天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李晚清想生气,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真的介意。相反,想到有人如此在意自己的安危,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表面上,她还是板着脸:"下次再这样,我就用定身符把你贴在墙上。"
张维生笑了:"遵命,驱魔大人。"他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不过现在,我们得谈谈幽冥会的事。莫天雄说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李晚清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右臂伤口:"蚀魂光擦伤了你,那里面含有幽冥会的标记术。现在他们能追踪到你的位置。"
张维生皱眉:"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暂时屏蔽,但最多维持三天。"李晚清说,"三天后就是月圆之夜,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解除你家族的诅咒,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张维生明白后果的严重性。他握住李晚清的手:"我们一起面对。不过现在,你需要休息。"
李晚清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只好任由他握着。药效开始发作,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张维生..."她半梦半醒间轻声说,"今天...谢谢你..."
张维生温柔地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睡吧,我守着你。"
看着李晚清渐渐平稳的呼吸,张维生心中百感交集。今天的经历让他确认了一件事——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勇敢、固执又善良的女孩。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他都会站在她身边,共同面对。
窗外,一轮圆月正逐渐变得饱满。月圆之夜即将到来,而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