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影中的调查者
李晚清站在写字楼对面的咖啡店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三天了，自从在古今堂遇见那个西装男后，她就一直无法忘记他肩头那只厉鬼狰狞的模样。那不是普通的游魂，而是带着强烈执念的恶灵。
咖啡店服务员第N次投来疑惑的目光。李晚清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可疑——连着三天坐在同一个位置，几乎不碰面前的咖啡，只是死死盯着对面大楼的入口。
终于，在下午四点三十七分，她的目标出现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写字楼旋转门走出，阳光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格外英俊，却也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李晚清的左眼微微发热，这是阴阳眼感应到强大阴气的征兆。即使隔着一条马路，她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团盘踞在男人肩头的黑影，比三天前更加浓重了。
"张总，明天的项目会议您还参加吗？"一个年轻助理追出来问道。
"当然。"男人——现在李晚清知道他姓张了——揉了揉太阳穴，"让工程部把安全措施再检查一遍，上周又有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媒体已经开始关注了。"
李晚清竖起耳朵。工人事故？这可能不是单纯的意外。
她迅速结账，悄悄跟上张维生。跟踪对她来说轻车熟路，多年的驱魔经历让她掌握了各种隐秘行动的技巧。张维生步行了两个街区，进入一栋豪华公寓楼。李晚清在对面书店找了个靠窗位置，继续观察。
一小时后，张维生换了身休闲装出来，开车前往城西。李晚清叫了辆出租车跟上。
"小姐，前面是建筑工地，没什么好看的。"司机好心提醒。
"我男朋友在那儿工作。"李晚清随口编了个理由，"麻烦停在路口就好。"
工地大门挂着"维生建筑·西城商业综合体项目"的横幅，旁边贴着几张"安全生产"的标语。李晚清的左眼突然刺痛起来，她倒吸一口冷气——整个工地上空笼罩着一层灰黑色的雾气，普通人看不见，但在她眼里却如同乌云压顶。
"怨气这么重..."她喃喃自语，付钱下车。
张维生已经进入工地，正在和几个头戴安全帽的人交谈。李晚清绕到工地侧面，趁保安不注意翻过围栏。落地时，她的手掌触到地面，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
"不对，这地方有问题。"她皱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工地中央尚未完工的主楼地基。
天色渐暗，工人们陆续收工。李晚清躲在材料堆后面，看到张维生最后一个离开，锁上了临时办公室的门。等所有人都走光后，她悄悄向罗盘指引的方向移动。
主楼地基已经挖得很深，周围搭着脚手架和安全网。李晚清蹲在基坑边缘，从背包里取出几枚特制的铜钱，抛向坑底。铜钱落地后排列成一个奇特的形状，她脸色骤变。
"七星锁魂阵？"
这是一种古老而恶毒的法阵，能将亡魂困在特定地点，不断汲取它们的怨气。难怪这里阴气这么重，工地下面恐怕是个乱葬岗。
李晚清刚想进一步探查，突然听到脚步声。她迅速躲到水泥管后面，看到一个保安打着手电筒巡视过来。
"谁在那儿？"保安似乎察觉了什么，手电光朝她的方向扫来。
李晚清屏住呼吸，手指捏着一张隐身符。就在这紧张时刻，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老周发来的短信。保安听到声音，立刻警觉地朝她藏身之处走来。
"该死。"李晚清暗骂一声，迅速从包里抓出一把粉末撒向空中，同时念动咒语。粉末在空气中形成一片薄雾，保安的眼神顿时变得迷茫。
"奇怪，明明听到声音..."保安嘀咕着，转身走开了。
李晚清松了口气，但知道这个障眼法维持不了多久。她快速在地基周围贴了几张符纸，又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草草画下阵法的布局。匆忙离开时，一张符纸从她口袋里飘落，她却没有察觉。
回到公寓，李晚清立刻打开电脑，搜索"张维生"和"维生建筑"。搜索结果让她挑了挑眉——张维生，32岁，国内知名建筑设计师，维生建筑设计创始人，曾获亚洲建筑设计新人奖。公司最近承接的西城商业综合体项目因连续发生工人意外事故而备受争议。
"怪不得被厉鬼缠身。"李晚清滚动着鼠标滚轮，"在乱葬岗上动土，还激活了锁魂阵..."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本古旧的笔记，翻到记载七星锁魂阵的那页。这种阵法需要七个特定的位置埋下法器作为阵眼，通常是沾满怨气的物品。一旦激活，范围内的亡魂将无法超生，怨气会越来越重，最终吸引更多邪祟。
"工人事故恐怕只是开始。"李晚清合上笔记，揉了揉太阳穴。她需要和张维生谈谈，但怎么让一个世俗的成功人士相信这些？
她想起古今堂的偶遇。张维生接过护身符时那敷衍的态度，显然是个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直接找上门告诉他"你工地下有鬼"，恐怕会被当成疯子赶出来。
思考间，李晚清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张照片上——她和奶奶的合影。奶奶是上一代阴阳眼传人，生前教导她："晚清，我们的能力不是诅咒，而是责任。见鬼者，当救鬼救人。"
她下定决心，明天再去一趟工地，收集更多证据。如果必要，她会用些非常手段让张维生相信这个世界不只有他看得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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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张维生站在工地临时办公室里，盯着手中的黄色符纸发愣。保安队长今早交给他这张纸，说是昨晚巡逻时发现的。
符纸上画着复杂的红色图案，背面潦草地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张维生本想随手扔掉，却鬼使神差地放进了钱包。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了，多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理智。
先是连续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总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然后是镜子里的异象，温度骤降的房间；现在工地上又接连发生事故，尽管安全检查一再加强，意外还是不断发生。
最诡异的是，所有事故都发生在主楼地基附近。
张维生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他打开电脑，准备今天的会议资料。屏幕亮起的瞬间，办公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电脑风扇发出异常响动。
"又来了..."张维生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温度开始下降，他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形成白雾。镜子里，他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诡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温度恢复正常。张维生松了口气，接起电话。
"张总，不好了！地基那边又出事了！"工程部经理的声音充满惊恐，"您最好过来一趟！"
张维生赶到现场时，一群工人正围在地基边缘，议论纷纷。见他来了，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怎么回事？"张维生问道。
工程部经理脸色苍白："灌浆车突然失控，差点把老李推进坑里。可是...张总，车子当时根本没人操作，钥匙都没插！"
张维生看向那辆停在坑边的灌浆车，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地基坑，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坑壁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那是什么？"他指向闪光处。
一个胆大的工人顺着脚手架爬下去查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块奇怪的金属片："张总，像是某种古董，上面还刻着字。"
张维生接过金属片，触到的瞬间，一阵尖锐的耳鸣袭击了他。恍惚间，他听到无数人在尖叫，声音充满痛苦和绝望。金属片从他手中掉落，耳鸣也随之消失。
"先停工一天。"张维生声音沙哑，"所有人离开工地，加强安保，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回到办公室，张维生从钱包里取出那张符纸，盯着背面的电话号码看了许久，终于拨通了电话。
"喂？"一个女声响起。
"我是张维生，古今堂见过。你...是不是在我工地留下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需要见你，现在。不在电话里说。"
"你怎么证明这不是骗局？"张维生反问。
"你最近总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有一双红眼睛看着你。"女声平静地说，"你肩上有东西，从一个月前开始。镜子里的不是你一个人。我说得对吗，张先生？"
张维生的手微微发抖："...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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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张维生坐在一家偏僻茶馆的包间里，对面是那个曾在古董店见过的古怪女子。今天她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苍白，右眼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李晚清。"她简短地自我介绍，推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只印着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或公司信息。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张维生直入主题。
李晚清抿了口茶："你工地下面是个乱葬岗，至少百年历史。有人在上面布置了七星锁魂阵，把亡魂困在那里。现在阵法被你们的工程激活了，怨气外泄，所以事故不断。"
张维生皱起眉头："这太荒谬了。"
"是吗？"李晚清突然伸手按住他的额头，"那就亲眼看看吧。"
张维生刚要挣脱，眼前却突然一黑，随后视野变得诡异起来——茶馆还是那个茶馆，但空气中漂浮着灰色的雾气，而他自己身上缠绕着浓重的黑气，最密集处就在右肩。更可怕的是，李晚清的左眼此刻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像两个无底洞。
"这是什么妖术？"张维生猛地后退，撞翻了椅子。
"不是妖术，是真相。"李晚清收回手，张维生的视野立刻恢复正常，"你肩上的东西已经跟了你至少一个月，再这样下去，它会慢慢吸干你的精气，要么让你精神崩溃，要么直接要你的命。"
张维生脸色苍白，这次他没有立即反驳。一个月前，确实是西城项目开工的日子。
"为什么是我？"他声音干涩。
"因为你是项目负责人，气运又与这厉鬼相合。"李晚清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推过去，"昨晚我在你工地拍的。"
照片上是地基周围的几个位置，每个位置都标着奇怪的符号。张维生注意到其中一张照片上有个模糊的白影，形状像是一个人蜷缩着。
"这些...都是真的？"张维生艰难地问。
"比你想象的更真。"李晚清收起照片，"好消息是，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坏消息是，需要你的配合，而且不便宜。"
张维生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我需要查阅这个地块的历史资料；其次，工地必须停工三天；最后..."李晚清顿了顿，"你得告诉我，接手这个项目后，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礼物或古董？"
张维生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项目签约后，合作方送了一套风水摆件，说是镇宅用的。我一直放在办公室。"
"带我去看。"李晚清立刻站起身，"现在就去。"
离开茶馆时，张维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帮我？"
李晚清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那些被困住的亡魂。而你，恰好是问题的关键。"
张维生望着她瘦削的背影，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神秘女子可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