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打小喜欢但并不擅长仿写的古诗词爱好者而言,如果能用非常蹩脚的诗词去形容一个人,那一定是发至肺腑的感情和尊重。
比如我,数年前曾参与为一位老兄写过一首打油诗级别的古韵七律:烟云远去情犹在,金戈铁马入梦来。弓藏意长未走远,暂离兵营一伟男。
回头再读,这首打油诗确实不咋的,平仄不分,韵律不齐,既不对仗更无意境,根本没法描绘烟云兄的经历阅历和风骨风采。
认识烟云兄,大概是2011年夏秋之交。
那段时间,我正在驻赤峰某部三连蹲点,断断续续地去,来来回回的跑。期间因为挖掘宣传“忠孝两全指导员”宋佳斌这个基层干部典型,我把十万余字的《蹲点日记》和其他相关文章发到六星文学网,身为该网副总版主、网名“远去的烟云”的张伟兵老兄,就此走进我的文字、走进我的生活。
之所以一直叫他烟云兄,既是出于尊重,亦是六星文学网文青们不成文的规矩:不问尊姓大名,只叫笔名网名。
时隔多数年,六星文学网早无当日繁茂,当年联系紧密的文友网友们多数不见踪影,唯有烟云兄、暮雪、雷老三等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哥老姐,还时不时地问候着、牵挂着。
实际上,我和烟云兄的交往并不密切,尽管同住沈阳城七八年,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说破天五六次;两个大老爷们之间也没什么秘闻轶事,无外乎贯穿三个字:兄弟情。
说到兄弟情,我最喜欢两首歌:刀郎的《永远的兄弟》,刻画了生死相依的战友情谊;高进的《我的好兄弟》,道尽了兄弟在人生旅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意义。
我不知道烟云兄怎么看待我这个与之交往并不密切的战友兼老弟,但对于我,上面两首歌名代表了我对烟云兄的全部印象:我的好大哥,永远的老大哥。
我一直在说,六星对我有恩,我与六星有缘。这缘,始于暮雪;这恩,与烟云兄密切相关。
2011年,因为宣传宋佳斌的缘故,我注册成为六星文学网的会员。那时,我是个不按规则出牌的家伙:一次性发贴十多篇,招来指责声一片;因为忙于工作没多少时间上网,一般是只发贴不回贴,只看贴不冒泡。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懂“六星规矩”甚至挑战“六星规则”的选手,竟然入了六星文学网声名赫赫的烟云副总版主的法眼。
那时,烟云兄尚不清楚我们两个同住沈阳城,对我毫不了解,先让暮雪前来火力侦察,问我可否当个为人民服务的版主。我犹豫不决,暮雪反复劝进,直至我彻底臣服。
忘了与烟云兄见面的具体时间。但没见面之前,烟云兄就反复向我灌输这么一些观点:泡文学论坛,就是一个玩儿;写点属于自己的文字,不过是相对文明、相对有有品位的成人游戏,比无聊喝酒强,比空虚泡妞强,比没完没了地玩扑克打麻将强;以文会友,愉人悦己,陶冶身心,不一定是好事,至少不是坏事……
烟云兄还告诉我:玩文学论坛的,一般都衣食无忧,一般都有闲情逸致,一般都比较心地善良,不具备这几条,玩不明白,也玩不出名堂来。
烟云兄这些见地深刻、掏心窝子的话,我深以为然。未曾见面,我对老兄已是敬佩不已、神交已久。
与烟云兄深入接触,源于六星文学网超规格超规模对“忠孝两全指导员”宋佳斌的集中宣传。
大概是2011年10月中下旬吧,在QQ里和尚未见面的烟云兄说起宋佳斌这个让我感动的典型,说起《解放军报》、沈阳军区《前进报》等媒体拟作宣传的相关信息,烟云兄快人快语:需要六星做什么?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全力协调和配合。
正是因为烟云兄的积极协调和亲自操刀,六星文学网才采取了那么大的动作,才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才有了雷老三代表六星到宋佳斌所在的“塞外三连”送别老兵,才有了六星文学网头号BOSS墓歌无偿往“塞外三连”寄送杂志。
和烟云兄的第一次相见,委实有些搞笑。
我是个愿意结交朋友的人,烟云兄也很爽快,几乎就是一个电话,我们便约定了首次见面的地方。
那个位于沈阳市奉天街名叫吉典咖啡的西餐馆,情调过于高雅或是浪漫,真不适合男人们聚会吹牛,更适合情人约会。
当然,这只是玩笑,事实上这个地方不错,并没有实际影响包括烟云兄、天晴兄和我在内的三位大老爷们的相遇相识和相交相知。
那天晚上,第一次见到烟云兄和天晴兄,两位文质彬彬的老大哥,都像邻家大哥那般亲近,一下子就觉得有缘。
深入一了解,才知道烟云兄人如其名,真就是一名老兵,还是我们沈阳军区的,一支很神秘很牛叉也很辛苦的部队。烟云兄退役前的那个岗位更是牛叉,副团职领导干部,干的全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事。
那天晚上,我们把酒言欢、相见恨晚,喝得很尽兴,谈得也非常投机,彼此感觉很好。
我和烟云兄的第二次见面,更具标签意义:在病房里喝酒!
应该是2011年10月中旬,我因腰间盘突出复发住院治疗,烟云兄一再打电话询问情况,说会抽时间去看我。
有天晚上,烟云兄拎着一大堆水果,还有一箱罐装啤酒,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声称他懂点医术,说腰间盘突不耽误喝酒。我哈哈大笑,于是在邻家女孩的见证下,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病房里和喝酒,和烟云兄边喝边聊,感觉相当不错。
和烟云兄第三次见面喝酒,场面则有些惨烈。
为了保护我这个小老弟,还为了展示作为我哥们我兄长的豪迈与义气,那次在赤峰吃烧烤,烟云兄喝酒喝得人事不省,呕吐不止,还把眼镜给喝丢了,把我心疼得不行,心里内疚了好几天。
和烟云兄最后一次见面喝酒,应当是2011年12月下旬某天,当天我和雷老三雷玉辉老兄去赤峰送别“塞外三连”退伍老兵之前,烟云兄和天晴兄设宴为我们饯行。
结伴从赤峰回到沈阳,在我临时居住的蜗居里,身为书法家的雷老三挥毫泼墨,为烟云兄写了一副很有韵味字:“烟云远去情犹在,金戈铁马入梦来。”
第一句是三哥的杰作,后一句由我胡诌。
2012年1月9日晨,在写关于烟云兄的文字时,我在后面加了两句话:“弓藏意长未走远,暂离兵营一伟男。”
合在一起,送给远去的烟云,送给我永远的大哥。
至于后两句的意思,烟云兄会懂,细心的朋友们都会懂。
渝夫2012年1月9日晨于沈阳蜗居,2020年2月18日晨修改于石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