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悲愤诗
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
鉴赏:婚姻的不幸给蔡文姬带来了许多悲苦,这首《悲愤诗》中,言不尽的全是悲愤。
“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对于蔡文姬这样一位一生坎坷的女人来说,再多的挫折也只是命运对她开的一次玩笑罢了。就好像季节更替,四时变动一般,无论是对于父母的思念,还是忍痛抛下子女的痛楚,对她来说都是可以忍耐的。
“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对故乡的思念,令她含泪而去,当子女问她意欲何往时,她无言以对,因为她知道,再也没有回来的时侯了。
蔡文姬一生三嫁,命运多舛。关于蔡文姬这一生的三次婚姻,丁廙在《蔡伯喈女赋》一书中是这样说的:“伊大宗之令女,禀神惠之自然;在华年之二八,披邓林之曜鲜。明六列之尚致,服女史之语言;参过庭之明训,才朗悟而通云。当三春之嘉月,时将归于所天;曳丹罗之轻裳,戴金翠之华钿。羡荣跟之所茂,哀寒霜之已繁;岂偕老之可期,庶尽欢于余年。”“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这样细腻凄伤的景象,如何不令人心生悲意?更何况,“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诗人又怎忍心与之相辞。然而“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对故土和亲人的思念却又让诗人内心充满着煎熬,无比的矛盾与无奈化为一腔悲愤,催人泪下。后人在评价这首诗时说,“真情穷切,自然成文,激昂酸楚,自称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