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新思念故乡的楚大风,久想生智,多虑思变,就不由地摸索出了一个古哩古怪的仙法儿,企图要让到手的那只鹌鹑为他传递口信。一作试验,怎耐那呆鸟儿又笨又憨,难堪大任,反倒让秦小新弄得左右为难,进退维谷…扔掉它吧不忍心下手,继续喂养它吧又见不到一点儿曙光,一时头大苦恼下不了台,实在是不好决断。
为这只鹌鹑的事儿,秦小新忍耐着浮躁的脾性想方设法也没少釆用激励措施…喂甜的吃咸的,还特意让它喝不冷不热的凉白开水…那待遇就跟敬上神似的,仿佛比豪门之家养个尊贵的金丝雀还让人用心费神。可秦小新愿意这么做,甘心奉献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低三下四,态度虔诚,无微不至…就这作派,还特怕哪一点儿没做到位,哪一个细小环节没做周全。
然而,秦小新以这么个奴仆一样的服务态度伺侯它,却仍然见不到那只鹌鹑有多突出的表现和多大的飞技进展。最多飞过小院的矮墙到校园里那棵最近的大柳树上停留一会儿,就又象条件反射一样,很快返回到秦小新身旁来…这种现象,往往让秦小新弄得顿足蹙眉,哭笑不得。
秦小新对这只鹌鹑寄予的厚望既不远大也不苛刻,一不希翼它鹏程万里前途辉煌,二不强调要求它如何名利双收光耀门庭。秦小新的初心动念很朴素,很简单,以基本上凡是长有羽翼的鸟类都能轻易而举做到的飞去来兮这一点,才主张它去做,弄个差不多随个大流儿就是了,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过分要求和强鸟所难,压根儿就是低标准,只需妳这只鹌鹑只要不瞎胡扑楞,妳只要会展翅飞翔…飞个二三十里到我那故乡紫云山彩霞村悠悠落下,再展翅腾空,知道返回这龙泉公社的中心学校校园里来…就这就行了,就算妳完成了任务,不辱了使命,修成了正果与缔造了伟大的创举…对一个正宗的鸟儿来说,做到这一点儿纯属稀松平常,这又有何难?可这只傻鹌鹑呆鹌鹑…它就是做不到,每试飞一次还真比让它登天都难!
这只不出彩的鹌鹑,对于秦小新来说,无论多么的无用杀材,而秦小新却从来没有歧视过它嫌弃过它,更没慢待或虐待过它;无论它多么的不长进多么地出丑扮乖,秦小新对它都没有心灰意冷过。秦小新深深地懂得,凡是生灵有聪明的就有弱智的,有灵俐的也必有笨拙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伸出爪子每一指尖也有不一样的长短,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相同的两件事物。…能求得大体相似那就很不错了。…所以,秦小新对这只鹌鹑企求从来就不高,妳不擅长飞…咱就慢慢来训练,不慌也不忙,一点也不急躁,万事开头难么,一步一步来么?我秦小新不气馁妳也别泄气,更别失去信心,妳小小鹌鹑千万要发扬一不怕苦百折不挠百炼成鹰的精神,要持之以恒,踏踏实实,学习不怕根底浅只要迈步肯向前,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没有逾越不了的火焰山…切记呀妳这小鹌鹑,妳要坚信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一份汗水一份成果…切记那胜利是妳的也是我的,但最终还是妳这个小鹌鹑的呀!懂么亲爱的鹌鹑?象这样美妙又励志的道理,一般鸟儿我就不给它说,也懒得告诉她…知道么?说心里话,我秦小新对妳偏爱有加情有独衷…我俩能够相遇,也是今生今世咱俩的缘份啊!…秦小新常对它这么嘀咕。
可是,这只鹌鹑不知怎么了,无论秦小新怎么勉励它就是不长进;也不管用啥法安抚它教诲它,就是不开化…也许是天生资质太驽钝的缘故,根本不是那大鹏展翅九万里遨翔天宇若归家的料儿。让秦小新有时也哀叹:"唉,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啊!妳这鸡巴灰鹌鹑就是再不堪再无能…我也不好对外乱讲啊!若是让那些善飞的苍鹰海燕什么的知道了妳不会飞…它们会不把妳耻笑死?那妳鹌鹑往后还怎在鸟界做鸟儿啊!…嗯?"
心底善良的秦小信尽管百般地遮掩着这只鹌鹑的短处,并宽容着它的缺点,但到底还是被心明眼亮的韩小信给看穿了,当场极力怂恿他扔掉这只无用的鹌鹑,又热情地动员他到学校后面去捉老鸹,他韩小信还信誓旦旦地说,一个老鸹的伶俐劲儿比一百个笨鹌鹑都顶用。秦小新也曾暗喑对那只无用的鸟用腑语说:"鹌鹑…咱与韩小信都是好友,他韩小信又是我们一块玩得比较要好的孩子群里的王和头儿…他的话实在是不听不行呀!妳小鹌鹑受点委屈别求全责备,要学会韬光养晦学会识时务时为俊杰弄啥事儿都讲究低调儿一点实不为过。…这世上,妳必须懂得做一只鹌鹑难,做一个人也可难,甚至比做鹌鹑更难!好吧…不扯了,耗子喂汁,妳先趴卧屋里床底下歇着去吧,不陪妳玩了…我得与韩小信一块到学校后面爬树掏鸟窝逮老鸹去了…白白!"
秦小新默默祝祷了一番,拍拍衣裳搓搓手,关上门,随韩小信一起,穿过寂静的校园,来到学校后围墙边,说是围墙,不如说是当年建校时开辟山脚用土石平整校园而留下的断崖。断崖前是有一两排稀稀疏疏的大泡桐,但都粗杆挺拔,枝横叶阔,阳光照射之下,疏影斑驳…每一株最细的也让他俩伸展双臂也合抱不住。泡桐那高耸入云的枝杈间,的确分部着几个极为显眼的鸟巢,那鸟巢个个都比较大,若箩筐,似斗笠,最差劲儿的也有常规篮球那么大,这些枯枝败草经鸟儿日积月累地堆筑,就构成了鸟儿们朝朝暮暮生存的天堂。
秦小新仰望着天空中的树杈,把视线游弋在每一个可望到的鸟巢底端,只羡那鸟窝搭建得奇巧,引得大小鸟儿出出进进,自由欢乐地生活着,不时还能听得见鸟儿发出的悦耳的脆鸣声。
秦小新仰着脸儿咳咳咳,又顿着脚拍拍手故意制造出啪啪啪的声响,逗得树枝上的鸟儿对着他点头翘尾,发出嘎嘎嘎的叫声,却不惊不乍也不远飞,由于距离地面太高,人又干涉不了它们,它们则显得无畏无惧,还对着他俩耀武扬威地发出嘎嘎、嘎嘎的叫声,好象一点儿都不尿(稀罕)他俩的到来。
小鸟们傲慢的表现,如此无视秦小新韩小信两人的存在的行为,气得秦小新直咬牙,泄私憤地说:"丫的韩小信,看妳出的啥鸡巴毛瞎拐儿主意呀?这树云云儿高那鸟窝儿又那么遥远…上又上不去,够又够不着,你让咱怎么能逮住那树上的鸟儿呀!"
韩小信挤眼儿酱鼻儿,又抓耳挠腮,苦着一张脸,自言自语:"临危不乱急中生智每临大事儿有静气…嘿嘿,妳让我好好想想办法不行么!"
秦小新嗤之以鼻,讥讽道:"再等妳丫的想出锦囊妙计来,那黄瓜菜儿就彻底要放凉了!"
(未完…待续)
21年2月18午前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