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现在人模人样,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上初中那会儿,是个地道的坏小子。
抽烟、逃学、打架,学着《流星花园》里“F4”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路,不想搭理人了,我就四十五度抬头看天。
我妈管不了我,我爸也是。他动手打我之前,总要说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像说了这话,他动手就更加理直气壮似的,其实,他说的不对。
我是吃“敬酒”的。
比如,初中时代,唯一给我造成心理压力的老师,就是升到初三时换的新班主任——快五十岁的老女人,她姓班,同学私下都叫她“老班”。
倒不是她有什么格外严厉的手段能压制我,恰恰相反,她是个南方人,纤瘦文弱,一丝不苟地盘着头发,慢声细语地说话,尾音向上,每一句都如同在和人商量,仿佛一直在问“你觉得好不好”。
老班好言好语地问我能不能支持下她的工作,毕竟她快退休了,最后做班主任带学生,还是想有点起色。又和我商量说,上副课,你想睡觉就睡觉,只要不说话就好。主课,看看能不能坚持,实在听不懂,课下来找老师。
我当时“吭吭哧哧””一会,实在没好意思拒绝。
一方面是老班的姿态摆得低,提出的要求已经尽量考虑我听不下去的情况;
另一方面,她还给了我一个不逃学的替补方案,如果在教室呆着实在心烦,可以到她的办公室去歇会。
她的办公室里,总有好吃好喝的在等着我,都是南方人才会做的,芋圆、烧麦、烧仙草、炒年糕。我最喜欢她蒸的年糕,红豆沙拌猪油的馅料一层又一层,顶上再撒绵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