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

有一场旅行,唤做人生,有一种斑驳,名叫历史。每个人的人生,都将会变成永久的历史,静静尘封在世界的某一处。五千年古城,哀喜荣衰,尽收眼底。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悠远,整座城的清晨,总是浸在久久的沉默中。黄土砌成的高墙,挡住了外面的喧闹,光,洒在墙面上,露出那日夜受损、伤痕累累的身躯来,忍不住想去轻轻抚摸。青楼高上,顶着烈日,默默注视着世间每一个生命。宽大拱桥,稀稀疏疏几人来回进出,偶尔驶出一辆摆渡车,也打破不了这宁静的倦意,早早回去了。啪嗒啪嗒,最终,只剩下自己孤寂的脚步声……

但相反,平遥城内,是一道截然不同的新风光。店铺的主人伸个懒腰,扭扭脖子,从铺里走出,取了锁,搬来小凳子,扇着蒲扇在上边打瞌睡,等着第一波客人的到来。几位穿汉服的小姐姐,早早出了门,举着手机在城楼下自拍打卡,发出阵阵欢笑声。导游领着游客,挥舞着手中的小红旗,上了城墙,讲起古城的历史来。摆渡车走南闯北,景点门口车水马龙,挤得喘不过气。小吃街上人来人往,飘散着食物浓郁的香味,口水流一地……

不过,不可否认,平遥的历史,在于它各种景点。县衙的严肃端庄 ; 同兴公镖局的勇猛豪放 ; 日升昌票号的神秘莫测 ; 高墙上的战火连连……遇见了很多,也认识到了很多。平遥,经历了很多的喜乐悲哀。有过国难民危,有过繁荣昌盛,也有过平平无奇的时候,经济的流通,是平遥唯一的出路。没了这根支撑柱,将是永远的消失与毁灭。还好,上天眷顾了这座在风雨中缭乱不堪的古城,停下了准备画上句号的笔。日夜不息中,残破不堪的小城,终于走上了辉煌之路。悠悠五千年历史,在时间的深处,沉睡下去……


漫漫长途后,找家小馆子休息。让人惊喜的是,整家馆子都是最古老的中式风格。刚进门,只听店小二一声吆喝:“哎——贵客三位!往里边坐!”多么热闹啊,比那些餐厅里的爵士乐亲切多了。餐馆里,木式房梁,几根红柱子笔直立起,大红灯笼高高一挂,仿佛又回到了旧时的中国。桌上摆着几瓶醋,那是平遥的特产,有甜有酸,禁不住想要一一品尝。菜上了,大碗刀削面、碗托、醋牛肉……包管吃个爽快。


人生漫漫,不如举杯共饮千愁。历史长长,永远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何为幸福?我想,或许真正的幸福,是在一个像平遥的小城里,安度晚年,对月吟诗一首,那便是无悔了。

再见了,平遥。但我知道,告别寓意着下一场的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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