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婆婆一阵风似的刮进门来。
此时,如萍更哭得梨花带雨,另一间房里,男人无声无息。
婆婆面对着躺床上的如萍大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你一宿不管孩子?
有什么事不能天亮再说?
我儿子再不对,你不能不管孩子!!!
如萍一阵悲愤涌上心口,她似乎感觉到了血腥味从最深的底处直涌上来。
如萍哇的一声,无比凄惨的喊着:凭什么?凭什么?
婆婆不依不饶的说:我儿子不过就是上同事家多坐了那么一会,是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的事吗?
你没完没了的哭什么?
如萍心里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我一整天都带孩子,我一个人,这个冬天我好寂寞,我好孤单,我一整天都在盼着他下班回家的时刻,因为我想他,我渴望看到他迎接孩子的幸福样子,我渴望听到他赞美我的语言,我渴望听到他体会到我辛苦的表达。
可是,可是,什么也没有,没有,没有。。。。。
这些话,如萍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相信会有人懂得她。
她不敢说出口,因为作为一个“卑贱的穷人”,她的现实生活里娘家的穷是不匹配的。
在有钱的婆婆面前,无比掌控的婆婆眼里,儿子尚且什么也不是,何况她呢?
如萍,再也不说话,只是抽泣,悲哀的她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彼此,如萍,双手发麻,似有电流通过,她全身无力,双目微合。
婆婆见状,不再言语,到另一间房对男人说:我走了,你们再这么闹,以后别再找我。
男人 一声不吭,婆婆摔门而去。
如萍,挣扎着想坐起来,无柰一夜没睡,再加上哭泣损失了大半元气,只好颓然的再次倒下,不一会竟然昏昏沉沉的 睡着了。
睡梦中,她来到了一间宽大的但黑暗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有两层楼,很高很高。
定定神,眼睛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如萍惊悸的发现,她的脚下,都是昏昏睡着的男人 女人。
亦或者死掉的人。
如萍,心擂鼓般咚咚作响,仿佛要把自己震晕。
她被心跳震动得身体都在摇晃,哆哆嗦嗦的,她掂着脚,一点一点想跨离地下一具一具的人体。
忽然间,头上一声巨响,房顶开了一个大口子,金色的光瞬间照亮了她和脚下的区域。
如萍抬头向上看,原来是一座山,有层层的土台阶,看到男人正低头玩着手机,离她不远,可男人 并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如萍着急的拿起自己的手机,拼命的拨号,可惜无论如何,号码总是不对,看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身体,如萍一下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