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物度数
陆澄问王阳明:“名物度数(在后文中解释),是不是应该在修心之前,首先加以考虑?”
王阳明说:“人只有修心,有了自己的‘心体’,才干也就有了。如果‘心体’中有了喜怒哀乐之法,情感、意愿表现出来的时候,自然不会出错了。如果没有这样的‘心体’,名物度数再多,也和自己毫不相干,只是时间很短的点缀,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不是名物度数都不要,只是要明白先后秩序才好。”
他又说:“人要成功需要有才干,才干就是人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就像夔善于音乐、后稷善于种田,就是资质和性情共同作用的结果。成就这些的,也只是他们的‘心体’完全符合天理。他们所运用的,都是从天理那里得来的东西,这样才叫做才干。从天理那里得来的东西适应性很强,要是让夔和后稷换着来,同样具有才干。”
他还说:“比方说‘平常富贵,不傲慢、不凌弱,能做到不骄不躁;平常多灾多难,心态平和,随遇而安,能经受得住’这些都是适应性强的表现。只有把‘心体’养好了才能做到这些。”
那么,名物度数是指什么?名,名气;物,财富;度,气度;数,学识。陆澄和王阳明用这四样东西来表示人的外在表现。搞得好,名物度数能成为造福于自己和他人的才干、组织社会力量的领导能力;搞不好,名物度数也可能成为盛气凌人的资本、欺压他人的本钱。
宋某人对这段话的理解是:名物度数所体现的是个体与他人,与社会的关联性。就社会性来说,社会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通过其他人来实现的,所以,只有广泛地符合社会其他成员意愿、有利于实现社会普遍信赖的名物度数才能参与社会运行,才有意义,才是“不器”。人们往往被表面的名物度数所迷惑,追求名利,这是无益的,只有回到自己的内心,能体会到人生的真正价值,外在表现自然会很好,不管做什么,都能在和整个社会的互动中,获得成功。
一时之念,不知对不对,权且记下。
《传习录》原文:
问:“名物度数。亦须先讲求否”?先生曰:“人只要成就自家心体,则用在其中。如养得心体果有未发之中,自然有发而中节之和。自然无施不可。茍无是心,虽预先讲得世上许多名物度数,与己原不相干。只是装缀临时,自行不去。亦不是将名物度数全然不理。只要‘知所先后,则近道’”。又曰:“人要随才成就,才是其所能为。如夔之乐,稷之种。是他资性合下便如此。成就之者,亦只是要他心体纯乎天理。其运用处,皆从天理上发来,然后谓之才。到得纯乎天理处,亦能不器。使夔稷易艺而为,当亦能之”。又曰:“如‘素富贵,行乎富贵。素患难,行乎患难’,皆是不器。此惟养得心体正者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