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说世
钱理群老先生在不同场合不无担忧地说:“现实社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越来越多,这3当归功于当下教育的培养。”语文生活的年代不同,人生的经历的历练不同,所以崔时下事物的评判所投注的眼光和所持的标准也不一样,这无形中就被烙上鲜明的时代印记。不过,撇开外在的主观情绪的裹挟,贴近事物的本质审视,古人发明的“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用在当下,还是极具含括力的。
言及当下,自然离不开历史的参照和比对。因为有了比较鉴别,才能有更多最本质的发现。首先和大家分享一组数据,不仅有历史的,也有现实的。用2500节火车厢装载的死难者流淌的鲜血达1200吨,而近35万个鲜活生命生存权的剥夺,除了源于侵略者兽性残忍,很大一部分原因则归结于对自我生命的矮化和人之为人尊严的自我绞杀。一座小小的南京城,曾经固若金汤的首府,在敌人软硬兼施中土崩瓦解,最终受到最大伤害的则是那些面对敌人的屠刀失去抵抗力和抗争意识者。南京大屠杀是一面被用逝者鲜血擦拭的一尘不染的镜子,它既可以映照嗜血的丧心病狂的狰狞嘴脸,也可以照出软弱者人性的怯懦,还可以为后来的苟活者提供更多值得反思的时空。
面对敌人的屠刀,一些心存侥幸选择苟活者从杀人者那里得到的不是同情和怜悯,更没有“嗟来之食”的施舍,而是更大的鄙弃和厌恶。由此不能不让人想到先人“奴在身者,其人可怜;奴在心者,其人可鄙”的古训。而把历史的长镜头缩短,拉回到现实,再看一组数据:齐白石的真迹十二屏风在世界顶级拍卖行拍出9.3亿,创造了人类艺术品拍卖史上的最高价;在一个居民楼的房间发现2亿来历不明的现钞;一个女子躺在装有3亿现钞的沙发上睡觉。诚然,这三组数据归一性地指向了金钱。“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在经济至上,追逐速度与效益成为时代主旋律的当下,成功学书写的核心思想离不开经济指标和仕途的顺达。当王健林的“小目标”让很多渴望一夜暴富者望而却步,而新近马云和刘强东等在公开场合的“华山论富”更对传统的“三观”进行了极富时代特质的诠释。
梳理两个历史节点富有表征性的事件之后,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拨开表象步入内部以渐渐逼近事物的本质。撇开肤色和种族,单从文明文化浸润的角度看,不同文化土壤培植出来的民族精魂是不同的。而当群体的普世性价值体系构建起来之后,个体的生命展演是无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但是,这种沾染是湿其皮毛,还是植入骨髓,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体的心性与定力。国民的劣根性古已有之,而且绵延数千载从未发生过断裂。看客心态,观望侥幸心理,有时候是可以起到明哲保身的自我疗伤的作用,但更多时候则会害人害己。试问,面对敌人明晃晃的刺刀,如果都能够同仇敌忾,就可以让山岭崩,大地陷。可是,由于每个人都以自危自保的心态面对危机,结果可想而知。在风雨如晦的年代,正是因为受到“小我”至上思想的裹挟,而没有彰显“大我”的情怀,才上演了一幕幕人间惨剧。才表象上看,灾难是由第三方制造的,但从本质上看,很大程度上自己才是悲剧的铸造者。随着时代的发展,在多元文化发展的冲击下,人们的思想由一个极端滑向了另一个极端。审视当下,传统的道德底线已经被很多人从思想深处慢慢移走。不劳而获,坐享其成者大有人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者不乏其人;损人利己,损人不利己,甚至损人害己着在社会中也随处可见。这种对传统价值体系的肢解,可能有文化的原因,但更多是受到世风突变的浸染所致。“白描,黑猫,抓住耗子才是好猫”,以这句话推定,世人对过程如何很少去刨根问底。这种只注重结果,而淡化过程的裹挟,公众原有坚守的城池慢慢失守,最终只能“缴械投降”。
如果褪尽两组数据外在的附加,回归到其本质所指,前者更多指向的是人们精神和灵魂的层面,后者更多指向的是物质和外在符号标识的标准。一外一内,物质和精神的叠加,聚焦于人的复合体,其中折射出来更多的是人性的东西。拥有高尚与伟大是少数人,普通与平凡是大多数的存在。也许我们无法做出有益于国家和民族的惊天伟业,但既然是生命的存在,就尽可能不让自己生活的庸俗和鄙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有根固了,才会枝繁叶茂。钙是一种化学物质,是可视的,当其幻化成一种象征植入骨髓时,体内所含的量的多少往往决定你站立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