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第一个生意就收了张假钞,一上午心里直闹心。
秋后刚刚学会做杂粮煎饼,每天早晨六点半,我准时在菜市场门口摆摊。二维码一挂,忙的时候,人家付款扫微信啥的,我从来不看。我一惯诚信待人,也很相信顾客诚信对我。
星期天早晨,因不用送儿子去学校,我拿平常提前半小时来到摆摊地点。心想,早点出摊,能多挣点。可是天公不作美,竟然起了大雾。雾越下越大,到处雾气腾腾,像到了蓬莱仙境。菜市场门口除了批发菜的菜农,再加上又是星期天,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我低头整理做饼的各种酱料。“老板娘,做个杂粮煎饼。”抬头一看,一位面带口罩,身穿黑色秋衣的中年妇女站在摊前。我心中暗喜,才出来,生意就上了门,而且是个女人,看来今天生意一定很好。
“能快一点吗?我孩子在车站等我。”那位妇女递上来一张大红钱,不断催促。“好的好的,二分钟就好。”我手脚飞快,一边刮面打蛋,一边往饼上放菜,乘烘饼的几秒钟,我接过她递上来的钞票,随手放在切板上。“老板娘,你先把钱收起来,有风。”听她好心提醒,我看也没看,往围裙兜里一塞,顺手把饼和找的零钱,一并给了她。
收拾好刀具,我掏出刚刚收得那一百元,准备放到包里。咦,我突然感觉手感不对,仔细一看,心一抖,这是一张百元假钞。来不及细看,连忙抬头张望,四周除了大雾弥漫,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雾霾成了她逃跑的最好屏障。
一上午又白做了,我恨自己疏忽大意,心里那个悔呀。从小到大,走南闯北识人无数,经手的钞票不计其数,假钞从未逃过我的眼睛。今天,阴沟里翻船,这张假钞真是侮辱了我的智商。在外的老公隔屏劝我:“想开点,不就一百吗,就当你打牌输了。”十岁的儿子劝我:“老妈,这一百元咱就当捐给了希望工程。我劝你把假钞撕了,这世上就少了一张假币。”
向来省吃俭用的我,如今假钞在手,如坐针毡。诚信与欺骗在心里斗争了很久,还是没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又不是我造的,既然人家能来骗我,我也能去骗别人,这样想,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趁儿子不在家,我戴上帽子口罩,握着假钱出门寻找对象。大街上满眼都是熟人,万一被人家识破,且不是很尴尬?双脚像灌了铅似的迈不上前。再说了,那些生意人的眼睛就像麦芒针尖,仿得再真也难逃他们的法眼,何况我收的这张假钞颜色水印字体又假得明显。叹,转悠了半天,假钱被手心地汗都浸软了,一时难以下手。
突然,我眼前一亮,机会来了。
不远处,一位穿着破旧卖蔬菜的老汉印入眼临。看上去八十左右,三轮车上蔬菜品种不多,就青菜扁豆之类的,估计是自家吃不完拿到街上卖的。看他面像,憨厚老实,又是农村人,正是我要捕捉的对象。
我装模作样翻翻这,看看那:“嗲嗲,你这菜多少钱一把?”拢着双袖没精打采的老汉见来了顾客,劲头十足。给我介绍起价钱:“青菜五元二把,自家种的,便宜点给你。还有点扁豆,你一并带走的话,算你一块一斤。”“好的,嗲嗲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卖菜,不容易啊!”我递上大红钱:“你有得找吗?”“有,有。”老汉接过去,象征性的对着天空照了照就塞到袋子里。我心一阵狂喜。
他一边帮我装菜,一边找钱给我,并跟我闲聊起来。老伴走的早,儿子媳妇又常年在外,他身体不好,平时自己种些菜吃吃,吃不完就卖卖,换些油盐酱醋。我接过零钱的手像被什么东西拉着了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嗲嗲:你这零钱一大把,又找我这么多铅子,不好放啊。”我把到手的钱又递给他:“刚才我给你的那一百元你还给我,我这有零钱。”“姑娘:小本生意零钱多啊!”老汉一脸的无奈。
回家的路上,我脚步轻松,心如明镜。到家后,毫不犹豫地把假钞撕了,省得让它再到处骗人。犹其是骗那些穷苦的老人。正如儿子说的,这假钞就当捐赠了,吃一堑长一智,就当拿钱买个教训。不能因为自己被骗,而再去骗人。
孔子说过:“人无信而不立。”
我们做人坚守的就是“诚信,”诚信是一切美德的基础,是做人的基本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