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旧文)

清晨,混杂着尘嚣气息的空气,让并不清醒的人猛烈地意识到新的一天的开始。深冬时节常不见太阳,此时我更怀念记忆中的寒风刺骨,衣服缝隙窜入的丝丝凉风是对昏沉的人更有生气的唤醒。

车窗上的积尘,叠加在早有斑驳痕迹的树木与建筑之上,让目力所及之处更多几分萧索。寒冷时节本应该让人更容易感受到温暖,而更多的时候,只是让人更留恋温暖。留恋春夏秋,留恋更拥挤的,更温柔的时节。叶落,草衰,人兽匆匆躲进温暖的窝里。所以这座城市终于变得空旷,所以寒风能够无所顾忌的各处游荡,去到目力之外更萧索的所在。

枯枝隔许久会晃动几次,又偶有几篇黄叶落下。水面波纹细疏,传不了多远便归于平静。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只在地面上蹦跳,遇人也只飞进近处的树丛。只有工厂的烟囱,时刻保持着生机,又或更甚平日。

绿的暗淡,红的浅薄。更多灰色背景之中,匆匆一点洁白闯入眼帘。形难状述,细微难察。只是在风中夹杂了些许飘忽的粉尘,我却惊得抬头看天。

她肆意的在天地间游荡,冬所在之处,她便在,冬的寒冷,她已经学尽,更冷几分,却更柔几分。几分萧瑟,几分离索。我知她来从不会通知,只在偶然发现时的突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弥漫天地。我更盼望着她能多留片刻,到时候——

柳绵铺地,远近各处可影印斜阳。银花满树,高地上下如晶兰堆砌。白衣包裹住平日里刺突的疮痍,那些老旧的建筑,破败的枯木,失修的墙垣,都成了锦玉素绣,想在其中流连,又不舍踏足这天工鬼斧。

所以这整个冬季的沉寂,都是她飘飘洒洒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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