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甚好的日子,就数今天了,这样的好天气不多。
中午的时候光热已经充足,屋里暖气还是不热,还是冰冷,再不起来一天就浪费过去了,这是我最近常有的念头,慵懒和担心浪费光阴中挣扎。毛线和尿尿一如既往的懒,缩成一圈,瘫在被角,挣扎着掀起被角,两个东西跳将下去。烧开水,洗脸,擦了油,换上衣服,带了三本书,到东区去看,至少那里有暖气,还能坐得住。
出了门,外面也没怎么有风,绕过一栋楼,想起从大门出去还要走一段,不如翻墙出去,反正墙也不怎高,往常这我们这栋楼人好些都这么走过,走的多了,就被发现,这样的捷径是不符合小区要求的,于是正对着楼的那些矮墙就装了铁栏杆,加高,再从那里跳就不容易。
找了地方洗车,肚子有些饿,看了一家烩面馆进去,正想吃甚,看到有羊肉泡,这个也好久没有尝,印象深的还是上次和人一起在解放南路的一家吃过,那个印象几乎快忘记了坐在我对面的人,2016年曾经也去过,2016和2018距离很近,近的是同在一个城市,远的是隔着755天。
人是要不断地体会到自己的感受,才会突然清醒的看到真实的自己。
喝酒的时候,有的人会轻易的喝醉,然后烂醉如泥,拉着你东拉西扯,说个不停,即使再熟悉的人,也会令人厌恶,尤其喝醉的人像一滩烂泥,一个人搀扶不住,怎么拉他身体就会怎么变形,全无自己的支撑,你搀扶,你就是他的支点,可以把一百多斤的地球引力,全部牵引到你身上,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扔了任他倒在马路,倒在草丛,倒在冰凉的地板,倒在水坑或者雪地里,像我们这般做惯了好人,怜悯起来都有些于心不忍,很少见一个人单独搀扶醉汉,之所以少见,一个人太难了,一个人清醒时还应付不了这个世界,何况一个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再拖在自己身上。
伤心的女人哭泣来的样子,就像一个人喝醉时全完意识的任自己享受无惧无拘束的抒情,什么顾忌都没了,且是毫无顾忌的放松的沉浸,悲伤也是,肆无忌惮的哭,醉酒也是,肆无忌惮的说出平日里不敢说的心思。
2008年,乌鲁木齐的酒吧里,一群二十多的年轻人在那里慢摇,灯光绚烂,灯光幽暗,灯光迷离,灯光和着音乐,勾起这些人放纵的身姿,也只有灯光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让人可以变化出另一个人来。她居然会跳舞,他居然扭的这么骚,她那个动作会不会很下流?他们是不是有一腿?门口一幽暗的灯光下一排卡座上淡妆浓抹的女人,她们在等,她们是不是好女人,no是不是好女孩?no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场合只适合昏庸,年轻人应不应该昏庸?no,这一切都是灯光和音乐惹得祸,灯光的幽暗滋生了疯狂的欲望,欲望本来就是有的,本来就是自己的,甚至昏庸的想法也是与生俱来的,幽暗的光,不明亮的地方,恶魔就是真实的梦。
为何要抵触这个地方呢?来都来了,正经人还是正经人,不正经人你不聊骚,谁也看不出来。三杯扎啤下肚,眼里看人都是恍惚,到卫生间吐了出来,倒在卡座上昏厥过去,醒来时有人将推醒,灯光全开,一下子人似乎恢复的原状,都还是这么一本正经,我TM是做了梦么,刚才的你们,我想问,却没问,就当一切都没看到。这里的凌晨三点多,都如此。
人群让人忘记寂寞,假如没有寂寞这次词,酒场散去,一个人下了出租车,在乌木木齐的冬天,走在北京南路的一个小区里,草丛里残雪还在,小区路上悄无一人,小区的每栋楼都没了灯光,听见自己的呼吸的声音,吐出的白气,擦擦的脚步声,自己开门的哐当声,空落落这个三个字是最为合适,你没有可以后半夜能够骚扰的一个人。
眼光甚好的日子,真适合约会。
光线从对面楼的影子拉长,盖住一户户人家的窗户,光线是生长着的,给人一种错觉以为时间也会生长,可是在人的心里,时间从不会生长,人眼里的时间是无限的,无限给出的解释是消逝,消逝的尽头是永恒。只有科学挂在嘴边的才会说出时间两字,过去的人只说光阴,而佛教里,连光阴也不说,直说刹那和永恒。
小区的墙好翻,那里的墙不高,翻过去就到了马路,就到了自己停车地方,就可以直接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是这些都好说,好说到如果自己愿意,如果没有专门的限制,翻与不翻全凭自己的一念,老子高兴,老子想走近路,老子翻了也没人说,没人管。
可是,光阴的墙怎么翻?人心的墙怎么翻?
2008年和2018年是十年,十年有多长,这个光阴就有多长,这个人在光阴里拉出的影子就有多长。羊肉泡是西安的好,大盘鸡是乌璐木齐血站的好,鸡杂是磁器口的好,肥肠粉是府南河边好,鸭血粉丝汤是新街口的好,等等。那里都有影子,有灯光,有明媚如初的日子,好吃的和爱吃的人。
醉酒时的下场是再也不想喝酒,吐出来的褐色的秽物,嗓子哑了,别人问你,昨晚说的是真的么?你拒绝承认,你恍惚里记得,但是仍拒绝承认,我没说,我怎么会那样说,我怎么可能会那样想,你莫要诓我。对方摇摇头,不再追问,递给你手机,里面有着你昨晚发的信息,发给一个人,发给二氧化硫,你赶紧删掉,好难为情。
你应该去找个人约会,不是在这里瞎想,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