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艇(短篇小说)

(主旨:关于言论和真相的问题)


海上泊着条平板机帆船,九岁半的李迪奥躺在垫子上晒太阳。他太白了,想晒麦色小孩儿。海底有古怪的“咕噜”声响起时,李迪奥吓着了,睁开眼没等看呢,一个灰色水鬼一把采住船帮,平板船要给他弄翻了。李迪奥大叫,一腚坐船里了。那人把水镜门打开了,说:“救救我!…”李迪奥说:“你抓住啊。”把船发动了,不远是海滩。李迪奥冲上海滩,那人甩在海滩上了。帮他把头盔摘掉,打了120,李迪奥开船去码头,到马路上站着。120来了,李迪奥指给他们那人的位置就走了。

跑回家后妈洗了嫩黄瓜给李迪奥,说:“刚摘的,浩浩。”浩浩是李迪奥小名,黄瓜是李迪奥的最爱,超过冰激凌和巧克力。浩浩有点儿不安,怎么会有个水鬼啊?晚上浩浩爸说:“最近不要出海玩儿。”浩浩海上、天上跑,自己做了滑翔伞,和好朋友小侯在山坡上飞。浩浩常假装听不见爸说什么。李迪奥爸说:“浩浩?”浩浩说:“听见了。”限制自由,浩浩会忧伤,吃过饭去看了会儿天文望远镜。望远镜是天文台的破烂,浩浩修好还改造了,比他副台长爸的看得还远,能看见火星。火星还是那样,浩浩想拍个火星人什么的。小侯要去钓鱼,浩浩也想干点儿别的,码头上没有不准出海的通知。浩浩说:“可以出海吗?”看守码头的说:“可以,你俩要干吗去?”小侯说:“钓鱼。”俩小孩出海了。地球上最鬼魅的地方就是大海,水下吓死人。小侯说:“浩浩,你说鬼会不会都在海里藏着啊?”浩浩也不知道。人死了都变成了粒子,粒子的家是哪儿,浩浩一直没找着。浩浩的平板小船马达超一流,船浩浩也改造了,越快越稳。浩浩加了副油箱,能跑老远。小侯觉得能跑到天涯海角。两人跑到公海了,那儿有个黑虎岛,鱼多地了不得,大船进不去,小船可以。往天钓鱼的很多,今天没人啊。小侯说:“奇怪。”浩浩想起他爸说的了,可码头管理员没说啊。浩浩把小侯留在礁石上钓鱼,小侯爷爷明天生日,他钓鱼给爷爷过生日。昨天那个水鬼有点儿鬼魅,浩浩晚上看《天龙八部》,看累了,浩浩又想起水鬼,上网上看了下。消息有点儿吓人,那个叫“红飘飘”的博主说有艘潜艇搁浅找不着了,传说要么是台湾的,要么是美国佬的,估摸人都挂了。“红飘飘”博主发布的全是这种消息,小侯嗤嗤笑,说:“宣传员吧。”浩浩觉得也是。浩浩小时候抓蚂蚁吃,是种红蚂蚁,等家里发现了,浩浩已经成天才了。红蚂蚁有种酶,刺激大脑。这种墨西哥蚂蚁来自印加帝国的墓地,他们是跟着木材过来的。浩浩后来想吃就没了,叫外来物种处理中心给药光了。小侯笑,说:“妈呀,还有这单位啊?我家也可以叫垃圾处理分类中心啊。”小侯家开废品回收站,不起眼,可很挣钱。浩浩想看看潜艇,他有很多发明,浩浩带了个离子探测仪,能发现水下大型金属,游走的固定的都能发现,有电脑会计算大小,长波把粒子信号发回浩浩手机上。

鱼真多,还大,有鲈鱼、加吉鱼,小侯高兴坏了。浩浩那边来了艘快艇,上头一群穿潜水服的人,是些什么人浩浩也看不出来,灰不溜秋,像鲨鱼,说:“小孩,干什么呢?”浩浩说:“钓鱼啊。”那些人交头接耳后就走了。浩浩把探测器收回了,他有种诡异的感觉。小侯钓了六条大鱼了,浩浩说:“咱们回去吧?”小侯说:“行。”回到家浩浩整理拍到的视像,吓了浩浩一跳,在一些海带和海藻中有条吓人的大黑家伙,是个潜艇,给海带和海藻包裹着,沉在海底,海带在水里摇动,像妖魔鬼怪。浩浩的小探测器很精灵,它会贴到外壳上听声音。浩浩把音波放大,什么声音也没有,要是有人说话、机器工作,浩浩的小设备都能看见。浩浩走得急了,没拍下潜艇的编码。不过浩浩断定它是尸体船了,没准就是“红飘飘”说的那个潜艇。浩浩谁也没说,拿了后妈洗好的黄瓜,吃黄瓜去了。

晚上浩浩做了很多鬼魅的梦,他不知道怎么就在海里了,很多水鬼追他,有五十多个,浩浩吓尿,拼命地泳,差点儿被抓住时,浩浩醒了。天亮了,浩浩去便便,做马桶拉便便时浩浩做暑假作业,把数学全给做完了。上午小侯找浩浩下棋,说了件事儿,有个人打听一个救了穿潜水服的人。浩浩吓一跳,呱哒着象棋子儿,说:“找到了?”小侯说:“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浩浩不想叫人知道他救过人。浩浩家住在山上,有人上来就能看见。

晚上浩浩爸回来说要封海三天,叫浩浩不许玩船。浩浩说:“那能玩无人机吗?”浩浩爸也不知道,说:“就在门口玩,别跑远了。”浩浩后妈不知道说什么。浩浩爸这段时间老说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不叫干这,不叫干那。浩浩爸说:“有些事儿不能和你们说。”浩浩安慰后妈,说:“可能不方便叫咱们知道。”浩浩后妈说:“咱们谁稀罕啊。”浩浩嗤嗤笑,说:“就是的。”晚上浩浩又偷用马斯克的卫星,有英文、法文和西班牙文的文章,说有条国籍未明的潜艇在某个纬度出现事故,导致五十四人吸入氢化物中毒了,一名检测人员因在艇外处理潜艇被缠绕,得以生存。说分析人员认为事故很离奇,潜艇两套空气净化系统同时被关闭或者是损坏的事故,未曾发生过。那么多人啊?浩浩想去海边撒些菊花,一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到了浩浩度过暑假开学,也没听到什么,影影绰绰,好像有人再说这事儿。在后来浩浩就把这事儿干脆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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