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
故乡有很多柿子树,从小到大,我最爱吃故乡的柿子。
国庆节前后,成熟的柿子挂满了枝头,黄澄澄的,仿佛树上挂满了一个个红灯笼,一派热闹和喜庆。
来到树下,举目搜索,发现少数的柿子已在树上熟透,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禁不住诱惑,夫君赶紧爬上树去,眼看就要将一个熟透的柿子拿下。“别忙!别忙!先拍照!先拍照!”我赶紧打招呼。“咔嚓!”一个晶莹剔透的柿子已跃然于手机相册。
之后,只见夫君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枚已经熟透的柿子摘了下来,在手里转了个圈,再顺势用几个手指将柿子捏了个遍,又将柿子的盖儿拧开,凑到自己的鼻尖下面嗅了嗅说:“嗯!好香!”直看得我眼巴巴的。可是,夫君并没有把这个喷香诱人的柿子吃掉,反而小心心翼翼的将它放到了我的手里说:“来,知道这是你的最爱,还是你先来吧!”真是知妻莫如夫啊!接过柿子,我急切地像小孩把着奶瓶喝奶一般地把柿子的果肉吸入嘴里,那味道,甜津津又冰冰凉凉,真是爽极了!
这也是我们小时候最喜欢采用的一种吃柿子的方法。那时候我们吃柿子的技术还可高超到把果肉吸尽后又将剩下的果壳吹胀,盖上盖儿放回柿子堆里,让大人们也真假难辨,往往上当,“阴谋”得逞的我们笑得前仰后合,好玩极了!
其实柿子的吃法很多。成熟了的柿子会通体变黄,从树上摘下来的生柿子被放到干燥通风的地方,大约一周后,柿子就会陆续变软,而且颜色较之前有所加深,晶莹剔透,这时的柿子就可以吃了,味道特别甜。还有部分柿子成熟会稍晚,颜色也还是青色的那种,则可以将它直接泡入清水中,一周之后,柿子的涩味去掉,取一枚柿子用小刀削了皮,味道甜,口感脆。
再有别的吃法则需要有心而勤快的人才能做到。记得那时爷爷还在世,柿子成熟了,太多,吃不了,他会把那些生柿子一部分用工具去皮后放到灶头上面的竹炕上,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些柿子变成了风味极佳的“干柿花”;另一种做法是直接将柿子切成薄片,然后一片一片摆放在晒席(农村晒谷子的竹席)之上,大约两到三天的时间,“柿花片”晒干了,味道甘甜,便于保存;最难得的一种吃法:爷爷将柿子去皮后切成条块(形如桔子瓣大小),放入甑子蒸,待柿子片沾上水蒸汽稍微变软后捞出(此时的柿子涩味已去),再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糯米面中一滚,每一片柿子都变成了灰白色后放到簸箕里面晒干保存。有客人(贵宾)来的时候,这种柿子会被放入碗中后再放入蒸饭的甑子上蒸,饭一熟它就熟了,再用点腊肉一炒,又盐又甜、滑糯爽口,端上餐桌,它成了招待客人的美味佳肴。
那些年,每到柿子成熟的季节,远亲或是近邻、大人或是小孩、或是来摘柿子也或是来吃柿子.......人们喜欢来我家,拉家常、话未来。今天是这帮,明天又是另外一帮.......各种类型的柿子也成了馈赠亲友的礼物,临走时,亲友们带上我家的柿子与家人们在夕阳下话别,依依不舍。
后来,我上了学,当了教师并远嫁他乡。没有特殊事情,一年回家最多就是一两次(寒暑假各一次),几乎都没有赶上吃柿子的季节。然而,父亲知道我的心思,他会帮我把炕干的“干柿花”和晒干的“柿花片”小心保存到我寒假回来的时候,年年如此。
经过不懈的努力,我和我的夫君双双考入了县城的学校教书,回家次数会比先前稍多一些,但也未必年年都能赶上吃柿子的季节。若是不能赶上,夫君一定会陪着我在赶集的时候到集市上购买我喜爱的柿子。卖柿子的多半都是老年人,我从不给他们讨价还价。他们一如我的父母,我能体会每个父母抚育儿女的艰辛,善待别人的父母也等于善待自己的父母吧!
如今,时间一茬茬过去,我们已是人到中年。随着时光的流逝,思乡之情也与日俱增。趁着国庆长假,赶紧回趟老家。就要到了,透过车窗,放眼望去,“美丽乡村”建设,让人目不暇接,水泥道路四通八达,房舍修建一新,农村变化真大呀!故乡的柿子树,也趁着秋色悬挂着红彤彤的大果实,这原生态、纯天然、无公害的柿子,更加让人爱不释手。
故乡的柿子熟了,在清香扑鼻的柿子树下,看着故乡的新面貌,一阵阵的香甜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