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沈从文《边城》文集,看到了<三三>这篇小说。故事开头,不知道这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和安排,只知道主人公三三的父亲早年去世,她跟着妈妈同父亲留下的碾坊一起生活。在青山绿水和古朴的环境中过着平凡普通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那个养病的城里年轻人的到来,扰乱了她的心。她“对那来乡下养病的城里青年心有所动,又不愿明白说出,与母亲谈论他的仪表病状时,似思慕,若超脱,似无情,却有心,羞怯处不失乡间少女的天真,掩饰时更显得乡间少女的纯洁,一笑一颦,一言一语皆天趣盎然。”
文中描写三三初遇城里年轻人和管事先生时,有一个细节“头虽低低的,却望到那个好像从城里来的人白裤白鞋”,此处埋下伏笔,情窦初开的少女三三对城里来的白面男子有着一份纯洁清澈而又朦胧的爱慕;而白面男子亦对管事先生说了“女孩很聪明,很美,长得不坏。倒也真俏皮,照你们乡下习惯,应当快放人了。”以至于管事先生说:“少爷欢喜,要总爷做红叶,可以去说说。”
故事缓慢而又自然的往前推进,三三和她的妈妈也像往常一样在平常普通的时光中平静的生活着。只是自从养病的城里年轻人来到后,她们的生活中多了无数的憧憬和期待,这期待如梦一般美,也如诗一般梦幻,以至于到最后梦的幻灭与惆怅,一度让我失声痛苦。这里的憧憬,可能是对爱情的渴望,也可能是对城里生活的好奇与向往。小说中,三三常常会梦见与城里来的那位白面人互动的场景和对话,甚至有一回妈妈正在灶房煮午饭,因为听到三三梦里说话,赶出来摇着刚醒的女儿问:“三三,三三,你同谁吵闹。”而妈妈也会时常或憧憬或幻想,甚至在走路的时候还恍恍惚惚的幻想女儿出嫁的情景,若不是脚步行走可能滑到或向前窜,妈妈的梦还不知如何放肆的做下去呢。
故事结束前,就如故事开始一样,我懵懂并憧憬着,无数次在心中臆想会是怎样的唯美结局。我可以想象出一百个美丽的结局,却从未想过哪怕一丁点的悲伤。正如主人公三三和妈妈憧憬着美好的生活,期待着完美的结局一样。做为读者的我,也一样憧憬美好。可是,世间上总有那么一些恶作剧或无情,或悲伤,或失落或幻灭。而主人公三三还有妈妈这种对美好的幻想随着白面人的死亡宣告结束。
很多时候,我们不是不能想象结局,只是我们不愿意接受和面对生活中的悲伤或不如意。其实作者在文章开头早就埋下过伏笔,“初次相遇时,三三慢慢的把头抬起,望到那生人的脸目了,白白的脸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就估计莫非这人是唱戏的小生,忘了搽去脸上的粉,所以那么白.......”
我想起了宝玉和黛玉之间,初次见面时欢喜的遇见。“这位妹妹,我曾见过的。” 你,我似曾相识;
我也想起了,这莫非是一出戏。你,好似唱戏的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