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位·深宫之争(谢宁周禀辰)全章节在线阅读_谢宁周禀辰全章节在线阅读_谢宁周禀辰(后位·深宫之争)全本阅读_谢宁周禀辰最新热门小说_谢宁周禀辰《后位·深宫之争》最新章节阅读_(谢宁周禀辰)热门小说
主角配角:谢宁周禀辰
简介:琵琶声清越,谢宁以前没进宫的时候也听--当时只觉得琵琶弹起来不算很好听,闹腾,嘈杂,听着只让人感到烦躁但是现在全然不一样了琵琶不同,弹琵琶的人不同,听琵琶的地方也不同琵琶声一点没有被雨声盖住弹到激昂处,外面的雨声都被盖过了相比之下,笛声就像一个陪衬一幅里面总是有主体,有背景在这首曲子里,琵琶是主体,笛声成了背景谢宁以前没听过这首曲子,无从比较可是她觉得,琵琶有点过于霸道了,而笛声...
贴子并没有下给陈婕妤,以前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陈婕妤招呼没打一个突然就来了,让梁美人十分意外。她本能的转头去看李昭容,发现她也感到很惊讶。
屋里人纷纷起身相迎,而陈婕妤已经到了门前,扶着宫人的手迈步进屋。
“我是不请自来啊,各位妹妹不会见怪吧?”
这声音又脆又甜,还带着一丝娇腻腻的余韵。这副旁若无人的姿态,一下子就先声夺人,把屋里头的人都压下去了。
这里头和陈婕妤相熟的也就一个李昭容,其他人连见都没有见过她。
“婕妤姐姐说哪里,姐姐能来,是看得起我们,就连今天这几盆花儿也都倍添光彩啊。”
“哎哟,都是一样的姐妹,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陈婕妤就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停在了那里,把门外照进来的光挡了一半。
谢宁是头一回见着陈婕妤,看着她第一眼就一个感觉。
刺眼!
陈婕妤穿着一件碧蓝底绣玫红花朵的宫装,红蓝二色交杂着,看一眼就觉得有点发晕。她头上云髻高挽,插戴着赤金叠彩花簪,两边还戴着一对飞凤衔珠步摇,那凤口垂下的长流苏怕不得有一尺长,走起来颤巍巍晃悠悠,让人忍不住替她的小细脖子担忧,头上顶着那么重的发髻和首饰,万一脖子给坠断了怎么办?
还有她脸上的妆容,眉毛描的细细有如桃枝,眉梢尖细就像出鞘的刀刃一样,嘴唇涂的艳红纯粹,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锋芒凛冽的感觉,直觉此人就不好相处,很有攻击性。
梁美人有些不安,作为主人,她当然得招呼应对周到,不能怠慢。
“婕妤姐姐请坐。”梁美人实在不晓得这位怎么突然就跑了来,自己没有下帖子,那也是因为知道对方地位和自己悬殊得太大,根本就高攀不上。可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有意怠慢,不把人放在眼里呢?
“这就是今天要赏的花儿?”陈婕妤绕着矮几转了一圈儿,她的裙摆更长,每到转弯处都得宫人蹲下给她把裙摆拎起来重新摆好,这种排场可不多见,李昭容刚才虽然来的晚,也没有像她这样带着人亦步亦趋的伺候她。
梁美人不清楚陈婕妤的来意,小心的回答:“花虽然不是很名贵,难得它们到这个时节还能开的这么精神,所以才请一二姐妹来一同赏鉴。婕妤姐姐今日能来,不但我们高兴,这花儿也没有白开这一季。”
陈婕妤转头看了她一眼,发出了清脆的笑声:“真会说话,怪不得皇上能封你一个美人呢。”她抬起头来,目光从在场的几人脸上一一掠过:“谢才人是哪一个啊?”
青荷心里一抖,其他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投注于谢宁。
陈婕妤笑着问:“就是你?”
谢宁只能应了一声:“是。”
陈婕妤慢慢挪步,在她面前停下。
“早就听说了,还是头一回见着真人,真是生的不俗啊。”
谢宁能说什么?这种话分明是皮里阳秋,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奖她。
“婕妤姐姐谬赞了,妹妹当不起。”
“怎么当不起?很当得起啊。”陈婕妤也不比她们大几岁,可说起话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前辈口吻,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我来之前你们已经赏过这花了吧?谢才人更喜欢哪一株啊?”
这是摆明了态度,根本就不是来赏花的。
谢宁也没慌张,指着跟前的那株说:“妹妹觉得这株白茶很清雅别致。”
“哦,”陈婕妤瞥了一眼那株花,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嘛,顶多只能算是小家碧玉。”
青荷觉得这话听着就这么刺耳。这是说花呢还是说人呢?
可是人家是婕妤,比才人高着好几级呢。再说这种指桑骂槐的话若当真计较,也争不出个孰对孰错。
陈婕妤往前挪了一步,看着最靠右的那一盆茶花,就是那盆一花双色的。
“这个还有些意思,难为花匠怎么养出来的。”
她伸出手去就把顶梢开的最好的一朵给掐下来了,凑到鼻尖闻了闻,转头朝谢宁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姿态神情,就跟在叫小猫小狗一样轻慢。
旁边站的几个人都没出声。
刘才人她们是根本没有出声说话的资格,而李昭容就站在那儿看着,仿佛就是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完全没有要出声发话的意思。
谢宁大大方方的往前走了一步。
陈婕妤看着她,嘴角微微弯起来,抬起手把那朵花替她簪在发间。
“名花就该配美人啊,”她转头问:“你们看好看不好看啊?”
不等旁边的人出声回答,陈婕妤自己又摇了摇头:“不合适,都说人比花娇,这看着怎么是花把人给压住了。”
她一伸手把那朵花又给拔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抛在地下,伸出脚重重的碾了碾:“还是不要戴的好,免得把花都糟蹋了。”
这种不屑一顾的轻慢,看得刘才人她们全愣住了。
这哪里踩的是花,踩的是谢才人的脸面啊。
李昭容摆明是要置身事外的,梁美人又是尴尬又是焦急。
客是她请的,事也是她这里出的,回头谢才人奈何不了陈婕妤,还不得记恨上她?
可她这会儿要出声,不管说什么,总要得罪一方。站陈婕妤这边就肯定得罪谢才人,但是站谢才人那边儿?谢才人才多大份量,在陈婕妤面前能算怎么回事?自己也不想得罪了陈婕妤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宁身上。
谢宁倒像是没听出来陈婕妤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样,弯下腰去把那朵被踩的一塌糊涂的花捡了起来。
“婕妤姐姐说的是,人若是衬不上花,倒只能反过来把花糟蹋了。”
她话说的很平和,态度不卑不亢。
谢宁身形窈窕,陈婕妤偏矮些,就算加上头上梳着的高髻,看起来比她还差了一点。
在旁边的人看来,明明陈婕妤霸道嚣张,可怎么气势上,反倒像是被谢才人给压了一头似的。
陈婕妤被她噎的一愣,提高声音质问道:“你说谁糟蹋了花?”
谢宁把那朵踩过的花放到了她手上:“姐姐们都看着呢,谁糟蹋了花这还用说吗?”
谢宁晚上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她发现身上有点印子。脖子上,肩膀上,胸口,往下还有。
这当然不是虫子蚊子给叮出来的。
谢宁脸有点发烫,她转头看,站在浴桶边正替她梳头发的青荷处惊不变,视如不见的问:“才人,水烫不烫?要不要再添点凉水?”
“不用了。”既然身边的人见怪不怪,那也就坦然自若了。
青荷还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瓶子来,打开来给她闻:“才人您闻闻这个香味?要不要加一点在水里?”
瓶子里盛的应该是香露,闻到了茉莉花香味,很浓,很香。
“这个哪里来的?”谢宁十分意外。
她进宫以来这两年也长了不少见识。香露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茉莉花在北方不怎么多栽,听说现在用的茉莉香粉、香露之类的东西都是打从江南运来的,以前街上卖的茉莉香粉就比桂花、丁香粉什么的贵好些,更何况香露呢。这么一小瓶估计就不便宜。
“齐尚宫给的。”
“她还给了这个?”谢宁今天精神确实不大好,有点心不在焉,只知道齐尚宫给了布料。
“给了呢,还有一瓶梅花香露。”
“先不用了。”
谢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用,茉莉花香其实她挺喜欢的。但是一用上,再有人来就可以闻得到香味了。
这些好处,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她“被睡”了才带来的,谢宁总觉得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太难为情了。
青荷不知道哪句话说错,她很快转了话题:“外头下雨了呢。”
谢宁探头看,果然下雨了。她还把手伸出去接了一把雨水,雨不算大,但是青荷如临大敌赶紧把她扶进屋,又去把窗户关上。
“不要关死,留点缝透气。”
青荷应了一声,关窗子的时候留了大概一掌宽的缝,想了想又关上点,只留了二指宽。
下雨关着窗子的话屋里确实闷了些,但青荷更怕才人吹了冷风着凉。
第二天雨小了些,不过还没有停,院子里有一口缸,下面养着鱼,上面还有睡莲。莲花开了一朵,莲叶只有巴掌大,油亮亮的,绿的特别浓。
谢宁站在那儿看缸里的鱼,鱼很小,最大的也只有小指头那么长,在莲叶边上游来游去。细雨一滴滴落在缸里,莲叶中间微凹,像一只一只绿色的小碟子,雨珠就在上面滚来滚去。
吹在脸上的风也是潮潮的,偶尔夹杂着雨丝。
青荷劝她:“才人,咱们进屋吧,别着了凉。”
“好。”
说了个好字,但谢宁还是想在院子里多待待。下雨天屋里又闷又暗,萦香阁的房子老了,老房子平时还好,下雨的时候总觉得屋里有股不新鲜的气味。既然待在屋里又暗又闷,她当然想在院子里转转了。
青荷替她撑的伞是把半旧的油纸伞,伞面上绘着山水与柳树已经褪了色。伞用的次数并不多,是硬生生搁旧的。
“才人,中午想用点儿什么?现在打发青梅去说一声吧?”
“已经快中午了?”都没发现呢,她抬头看了一眼。
天当然还是阴沉的,雨丝在不断飘落。
晴天的时候还好,一到阴雨天气,就容易让人失去明确的时间概念。尤其冬天的时候,为了怕漏进风,窗纸糊的特别厚特别严实,有时候还会糊两层,会把外面的光挡住一大半,一进屋就像进入了夜晚。这还是晴天的时候,要是阴天,那从早到晚都得点灯照明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其他季节还能像这样在院子里转转,冬天可不行。
“中午就吃热汤面吧,热烫烫的。”这样阴凉的雨天有点让人打不起精神来,谢宁所以感觉舌头更需要一点刺激来提神:“跟膳房的人说,汤要热热的,辣酱、醋和胡椒都可以多放些。”
青荷犹豫了一下。
宫里头不单是宫女太监们要吃的清淡,谢宁她们这些人也不例外。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这样没滋没味的饭食,但是不得不这样做。那些刺激性的食物不但大多会有气味,对爱惜容貌女子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青荷的话在喉咙里停了那么一下,最后又咽了回去。
青梅得了吩咐,也撑起一把伞往膳房去了。
萦香阁到膳房的路并不算远,萦香阁和膳房差不多都在偏西北角的位置上。
青梅还没进院门,原来蹲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已经看见她了,蹭的一下跳起身来,满脸堆笑迎上前。
“青梅姐姐。”
“姐姐是来给谢才人传膳的吧?”
“姐姐快坐。”
青梅这两天已经见到了不少一夜间陡然改变的嘴脸,不然非让这两个小太监吓一跳不可。
“谢才人今儿想吃点什么?我师傅说,今天有不错的鲜鱼,一斤上下,肉最嫩了。”
另一个小太监不甘示弱:“我师父从昨儿起就挑核桃,一个一个的把皮儿去了,碾碎了淘出汁子来做了蒸核桃酪,才人肯定喜欢吃这个,又香又不腻。”
青梅让他俩说的无所适从。
幸好这会儿有个中年太监从屋里出来,喝斥了他们俩一声,又笑着让青梅进屋:“青梅姑娘,谢才人今儿想用点儿什么?”
青梅记起来时青荷的嘱咐,不能这时候觉得才人得势就对别人甩脸子耍威风,万一给才人招了祸,那她俩这样的宫女也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青梅像以前一样挺客气的说:“黄公公好,我们才人说今天中午想吃点热热的汤面,酸辣味儿的,辣椒醋都多搁点。”
黄公公点头应着:“今天下雨,这天气怪阴冷的,是该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暖暖。除了面,还要点儿什么小菜?”
“这个才人没说,黄公公看着给做吧。”
黄公公笑着说:“好好好,我一定吩咐他们用心做。这雨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青梅姑娘先回去吧,面和菜一得了我就让人给送过去,省得青梅姑娘再跑一趟了。”
这说的也有理,今天下雨,她一个人也没法儿又打伞又提食盒。
青梅向黄公公屈膝施礼:“那就有劳黄公公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青梅姑娘不用这样客气。”
出了膳房青梅又撑起伞,雨比刚才更紧了,她怕雨水打湿裙子,就把裙子的一角拎起来,捡路上没有多少积水的地方走。
快到萦香阁院门口,青梅快走两步把伞收了顺势甩了两下先放在门边,掸了掸沾了雨珠的肩膀。一回头她就看见院子里廊下站着人。
都是陌生的人。
青梅有些心慌,看看前又看看后,正好青荷端着茶盘从屋里出来。
青梅赶紧叫了一声姐姐。
青荷站在廊下朝她招了一下手,青梅快步走了过去。
“青荷姐姐,这……”
青荷把她拉到屋角,小声说:“皇上来了。”
青梅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跟才人在屋里说话呢,你要机灵点。”
青荷不指望青梅能做出什么功劳,只要不乱说不惹祸就行了。
看青荷镇定自若的样子,青梅有些惶恐的扯住她的袖子,像是这样做她就有了主心骨一样:“我都听姐姐的。”
青荷问:“膳叫过了?”
青梅赶紧说:“黄公公说做得了就送来。”
青荷表面上镇定,其实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皇上来的很突然,就那么几个人跟着,都进了院子了青荷才看见。皇上进了屋之后,她赶紧把前天齐尚宫拿来的好茶叶找出来,精心的沏了茶端进去。
进屋的时候,站在门边的白公公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里直发慌。上茶的时候觉得自己话也说不利索了,手直抖。
还好没有出错。
屋里头比外头要暗一些,窗子支起了半扇。借着这半扇窗隙,外头天光透进来,照在小小的茶桌上。半旧的瓷盏里,茶烟袅袅浮升。
皇帝轻声说:“你这里倒清静。”
这话没有说错,萦香阁如果非要找个优点的话,就是清静。挺大一个院子只有她住在这里,就算把宫女太监都算上也只有六个人。细雨把沿墙那几竿竹子洗的越发翠绿,风一吹过来,颇几分潇潇落落的诗情画意。
谢宁不知道跟皇帝该怎么聊天。她从到了这地方,大部分时间都只和女人打交道,除此以外就只有太监了。
“皇上尝尝这茶。”谢宁只好说这么一句。
皇帝端起茶杯来仔细看看:“你这套茶具倒是别致。”
“臣妾觉得这个好看,就一直用着。”
这一套茶具是青色的,壶形似莲蓬,杯子是青色的荷叶形。当然这套茶具做的不够精细,听人说要考究起来的话,这些荷叶杯子上面连脉络都会做的细致入微。用的时间久了,难免磕碰,这套茶具原来是一壶四杯,杯子打了一只,不过好在她也没用这个招待过客人,自己用就不用讲究太多了。
没想到皇帝会来啊!
他一坐下,原来还算宽敞的屋子也显得一下子变得狭小挤窄,这屋里本来用着都挺好的东西,一下子全显得不入流了。
“你要是喜欢这样的,今年吴州贡上来瓷器倒是有几件好的,回头让人给你送来。”
谢宁没想到皇帝来了这么一句,只好起身谢恩。
她压力感到更大了。
朝阳照耀在花格窗棂上,阳光被窗格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投进窗内。
谢宁就是这么活生生被照醒的。
有那么一块光斑端端正正的照在她的眼睛上。
她抬起手遮住眼,整个人往被子里缩。
缩了一半,她就彻底清醒过来了。
这里不是萦香阁,她现在躺的也不是自己的床。萦香阁的那张床并不靠窗子,所以是不可能在床上被太阳照到醒来的。
谢宁终于睁开眼了。
昨天晚上她侍寝之后,又留在了皇上的寝殿里一觉睡到了天亮。
有了第一次逾矩之后,第二、第三次就变得更加容易了。
宫人见她醒了,这才过来殷勤周到服侍她起身。
因为昨天穿来的衣裳弄湿了了也弄皱了,今天不能再穿,宫人取来的衣裳是另一套。
这不是她的衣裳,但是穿上却恰恰合身,再增减一分的余地都没有。这是谁的衣裳?如果是旁人的,怎么长宁殿会有宫嫔的衣裳预备着,她穿着又怎么会这样合身呢?
一旁的宫人轻声解释:“早起白公公打发人去针工局取来的,原是皇上吩咐了给才人制的新衣,除了这一套,另外还有三套,已经送到萦香阁去了。”
皇上还懂得女子的衣裳?
这套衣裳乍看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甚至感觉太素淡了。有些烟灰色的裙衫,但仔细看,裙摆在阳光下隐隐有银光闪烁,就像抹上了一层星辰的碎屑。
外面罩着的是一件孔雀翎毛所织的小坎肩。那种说不上来的颜色,绚烂得耀目。在暗处看仿佛墨绿,在明处看又像是靓蓝。走在阳光之下时,织料反射着一种灿然的的金芒,孔雀翎眼看起来成了一种诱魅的亮紫色。
这样一件织锦,只怕是价抵万金,仍然是无处求索。
谢宁觉得这块织锦简直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样,美的妖异。
普天之下说不定只有这么一块而已。
身旁的宫人替她理好了裙脚,退后两步,由衷的赞了一句:“才人真美。”
谢宁回过神来。
真正美丽的是这件衣裳。
白公公差了人用软轿送她回萦香阁。
从长宁殿到萦香阁距离不算远,只是要看走哪一条路。出长宁殿后向西经延福门、月华门、长安门,然后就能到后苑了。这条路近,但是人也多。另一条路要多绕一点,出素怀门之后沿静道一直向北,经迎安门也可以回去。这条路要长一些,但是人少。
谢宁有些心虚,在长宁殿睡到日上三竿,又穿着这样一件扎眼的衣裳,她巴不得遇着人越少越好。
所以她吩咐走素怀门那条路回去。
静道是后来的名称,这条宫道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谢宁记得听尚宫讲过一次,这里的原名应该是叫做平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就被叫岔了。
其实静道也很贴切,这里人少,确实很安静。两旁高高的宫墙挡住了阳光,墙角地砖缝隙里长满了青苔,大白天的却让人感到一股阴沉萧瑟。
在这样空旷的一条路上,一点声音也可被放大许多,传的很远。
谢宁坐在轿中,在太监和宫人规律的脚步声中,她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
像是沉闷的呜咽声,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拖曳而行,地砖被摩擦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在宫里头,有很多事情看到也要当做没有看见,听到也要当做没有听见。
谢宁含笑说:“希望臣妾也能早些像皇上所说的这样开悟一回,不管是写字女红都成,总归能有一样可以拿得出手就好。”
皇上含着笑慢慢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他说:“你放心,就算你最后还是没一样拿得出手,朕也不会嫌弃你的。”
这话说的柔情款款,可是谢宁怎么听着怎么觉得古怪。
接下来她就被狠狠亲了一回,实在没有余暇去想旁的事。
过了好半天之后谢宁才咂出那句话的味道来。
皇上这是明晃晃的看不起人啊。凭什么她就一定会学无所成?
就冲这,她还真就得认认真真的努把力,不管是哪一样,总得练出个名堂来才行。
不提谢宁这厢下定决心,日子过的快,可以说是宫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西风一阵接着一阵,悄悄将绿叶吹黄,黄叶吹落。
十月初十那天又赶上一个生辰宴。
这一回谢宁收到了贴子,是林淑妃的生辰,特意命人将贴子送到了萦香阁。
皇上登基后第二年,王皇后便病逝了。自皇后甍逝后,宫中高品阶的妃嫔只有两位。一位杨贤妃,一位是林淑妃。贤妃体弱多病,一年里头足足得有大半年是闭门静养着。
谢宁在初进宫被阅选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二位妃子娘娘。
也不能说是见过,当时她可没敢抬头去打量可以一言决定她的命运和生死的贵人,只听到过她们的声音。贤妃声音很低,听着就是中气不足,十分虚弱。淑妃声音清朗悦耳,印象中似乎是透着一股冷淡,感觉是个非常不好接近的人。
至于后来嘛,谢宁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才人,与高高在上的妃子娘娘攀扯不上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往来。
这次淑妃生辰会给她下贴子,这背后的寓意猜都不用猜了。
这意味着谢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文不名的小才人了。她这几个月来荣宠加身,已经晋封了一级。上次陈婕妤的生辰宴不请她,那是因为两人有宿怨。
而这一次淑妃的邀请就是一次表态,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谢宁,也告诉其他人,谢宁已经被她所代表的那个圈子认可了。
至于谢宁以后能走到哪一步,那没人谁能说得清楚,要看她自己以后的造化了。
淑妃的生辰宴听说请了足足有十来位客人,谢宁夹在其中既不是垫底的那一个,也绝不算是拔尖的。
早起青荷着意替谢宁梳妆打扮。
要是只看两人的脸色,谢宁脸色粉嘟嘟的,唇色如花瓣,一看就知道晚上睡的好。而青荷却脸色有些发黄,看着十分黯淡,眼睛也有些浮肿,显然一夜没睡好。
不知情的人,真猜不出她们二位哪一个是今天要去赴这生辰宴的。
“主子这是头一回到延宁宫去,这穿戴上可不能马虎了,旁人会笑话的。”
谢宁只是一笑:“我听说今天去的人里头,我和梁美人的品阶实在数不上号,要是我穿的那么扎眼,旁人更得笑话。”
青荷一听,主子这说的也是,不禁为难起来。
这又怕穿的寒酸了让主子失体面,这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可不能露怯示弱,不然以后那些人准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人,更不知背地里要怎么编排。
但是主子说的也没错,毕竟美人这个品阶在宫里不上不下的,今天赴会的有婕妤、昭容、淑媛,这些贵人的品阶都在自家主子之上,的确不能穿的太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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