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选择了让人们去看他们愿意看到的现实,而他自己却始终面对真正的现实,向目标迈进。我想,这就是奥古斯都终其一生的战争。
《罗马人的故事6》,原题《Pax Romana》即“罗马统治下的和平”(中文版标题即为此)。
公元前29年,供奉战神的神殿之门终于关闭,象征着罗马脱离了战乱状态,进入和平时期。由“打天下”进入“守天下”的态势。
作者在前言中写到:本卷的主人公奥古斯都(屋大维)并不像苏拉、恺撒那样性格鲜明,因此,本卷既不会出现惊心动魄的场面,也没有反败为胜的意外惊喜。“天才之后的凡人继承者,如何完成了天才没有实现的目标,这就是下面我想讲的故事。”这也许是怕读者欣赏过了之前两卷跌宕起伏的《恺撒战记》后心里会有落差而做的铺垫吧,但在我看来并无必要。
我反倒觉得作者告别了心心念念的恺撒之后,又恢复了冷静与理智的笔触,实在值得庆幸。(虽然恺撒在本卷中还会时不时阴魂不散地出现,用来与奥古斯都作比。)
奥古斯都是实际上罗马帝制的首位皇帝,然而我读罢全书第一个疑问就是:他什么时候当的皇帝?作者未着一言,就默默用起了“皇帝”这个称号。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去网上搜索,终于在一道高考历史题中找到了答案——罗马帝制最终确立的标志是(公元前27年屋大维确立元首制)。也就是说,从他表面恢复共和制,获得元老院所赐称号“奥古斯都”开始,其实已经确立了罗马的帝制。而正式提出“皇帝”称号要到3个多世纪以后了,我大概是个假的文科生吧。
“守天下”的故事是有些沉闷,但并不无聊。本卷讲述了奥古斯都从33岁退出沙场到77岁迎接死亡的这段漫长的岁月中在罗马执政的生涯,从国内的政治、宗教、军事、经济等改革,到解决东方危机,出兵日耳曼等军事行动,再到为决定继承人的煞费苦心,“罗马统治下的和平”也并非波澜不惊,而是暗潮汹涌。
奥古斯都冷静、理智,深谋远虑,比恺撒适合当帝王。即使恺撒没有被暗杀,也不会成为一位称职的帝王吧,这一点我想深深迷恋恺撒的作者也清楚。历史很有意思,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让最合适的人登场做最合适的事。
读罢全书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奥古斯都令人糟心的“家务事”。这位一代明君家庭状况却是一团糟,他一生执着于让拥有自己血统的继承人即位,但年轻的继承人们不是战死,就是病亡,还有因骄纵过度被流放的。他用来做政治婚姻筹码和“生育机器”的女儿和外孙女相继犯了通奸罪被流放荒岛。最后即位的是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提比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奥古斯都对于血统的偏执造成了这一系列的惨剧,但也让缺乏鲜明个性的他有了一丝人情味,毕竟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阿克琉斯之踵”。
作者对奥古斯都这位“天才后的凡人继任者”的评价是:奥古斯都选择了让人们去看他们愿意看到的现实,而他自己却始终面对真正的现实,向目标迈进。我想,这就是奥古斯都终其一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