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曲子(二)
———城市点滴 童年记忆
在我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起开始吧,我父亲每年七八月份都要去自贡送曲子,基本每次我都随父亲“撵脚”,跟着跑,看外面不一样的世界。
小时候到自贡,早上可以坐火车,也只能坐火车去。(现在已经取消25年了,那时候早上有两列途经王场到自贡方向的火车,分别是早上6点过和9点过,后来逐渐停开,迄今为止已经取消25年以上了)。每次我都尽量找临窗的座位,望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等待着下一站的来,“王场——孔滩——俞冲——舒平——自贡”。舒平一过,窗外的世界就逐渐繁华起来,看林中穿越的汽车,看林中红砖的楼房,看河对面的沿河林荫大道。回来的时候,一般都坐晚班车,在自贡晚上7点过出发,天已经黑了,从自贡沙湾灯火辉煌的市区,再到王场乡下只有虫子声,青蛙声的深夜,回到家已经深夜12:00了,城市好啊,但,也没觉得乡下不好。
还记得二年级刚带上红领巾时,在自贡沙湾市区的街道上,我看到了领带,我缠着父亲让他给我买,父亲当然没答应我这超前的无理要求。这个愿望读宜宾师范时实现了,演出时带上领带,但好像并没有了当年的心情。
还记得自贡的公园,好几次,送完曲子回市区比较早,父亲就带我去逛公园,看可爱的动物,第一次看见了老虎,狮子……。
还记得父亲带着我从市区去逛,穿越喧闹的地洞商场,真是奇怪,自贡怎么会有这么多洞子商场呢?夏天时节,里面灯光灿烂,温度也低,内心好奇、喜欢。到现在,我猜想,这些洞应该是战时的防空洞?
还想着自贡沙湾市区那家香味扑鼻的砂锅豆腐,热气腾腾的砂锅,5元一份,我是终究没吃成,一份砂锅豆腐,得卖一多斤曲子,父亲舍不得,记忆中我也觉得太贵了,后来只是怀念。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记得一次在沙湾的大街上,天上正下着雨,这歌在一商场的彩电上放着,那声音,清纯,没有一点杂质,天籁知音,流行歌曲,像改革开放的春风,沐浴着大江南北……至今怀念这首歌,喜欢孟庭苇的歌声!
还记得数次去逛新华书店,喜欢买作文书,一本……两本……,那时班上有作文书的同学很少,自己有,内心挺高兴!喜欢买连环画,崇拜“岳家小将”中岳雷那精湛的功夫,向往“东方拳王”中黄兴的保镖以一敌四的点血功夫……好多书现在还保留着。
一次偶然的机会,父亲带着我在贡井的一小饭店吃饭,有一份“软姜叶豆腐汤”,那翠绿的姜叶,掩映着雪白的豆腐,飘浮或半悬浮式地融入大骨汤里,那味道,至今难忘。30多年过去了,至今怀念那汤,以至于现在,只要在外面吃饭,不管和谁一起,方便的话,我都会点“软姜叶豆腐汤”。它是一叶舟,承载着童年的记忆,承载着快乐的童真!
怀念自贡那爬坡下坎的小街道上的凉面,空气中也弥漫着那浓浓的香味,很让人陶醉。怀恋“光明牌”雪糕,怀恋街道上那圆弧形桶里不断翻滚的冰激凌……
怀念王场火车站候车室里面挂着的桂林山水图,象山下的漓江清澈透明,江上竹筏小舟……
人在变,城市也在变。
城市,带给了我童年与乡村不一样的景致,不一样的心情。出生在偏远的乡村,长在偏远的乡村,曾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可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不如,如今我回到乡下享受的那份宁静。相比从前,山未变,水未变,可内心,何时起,却多了一份恬静!喜欢陶渊明的诗“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喜欢“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喜欢“故人具鸡属,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