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者去了远方

          最近几天,王菲的声音始终在脑海里涌现。今年春晚,王菲用干净的声音唱出了每个人的迷茫。我们都是袁晶歌词里的一角,都是浮沉世界里的众生。这首歌的歌词,不经意间唱出了人世的沧桑。生活啊,它越往前,丢下的就越多。曾经其乐融融的大家族里,我们还是享受幸福的孩提,忘不了下学后奶奶盛来的美味佳肴,那是一碗锅里正煮着的豆汤泡米饭,加了盐的豆汤泡米饭在明媚的春光里香气四溢。却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那个盛产美味佳肴的奶奶居然作了古,终年在毛栗坡的风雨中守望着远方。爷爷带回家的彩色糖温暖了整个童年,那些彩色的时光中,我扎着妈妈准备的海蓝色丝带满院子欢跑,逗得邻居的女孩羡慕嫉妒恨,一次次偷走了丝带。

      王菲的歌,似在唱,也是在说。她说到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这世界有那么大,纷繁复杂的时空中,有人放烟花,有人追晚风,借一缕时光,捧一片星空,停一停, 等一等,别匆匆!

      初听这首歌,我是被王菲空灵的声音吸引了。作为歌者,王菲唱歌不讨好,不做作。她投入的眼神,端庄的姿态似在告诉大家,唱歌就好好唱歌吧,做那么多陪衬干什么?再次听歌,再次通过歌词歌声读歌者,一股清新的力量从她的身上传播出来。那一刻,我确信我依然饱含热情和爱。

        除夕之夜,王菲用这样的歌声,把欢度佳节的我们拉回了记忆的深处。这是一首唱与中年的歌,唱与曾经经历过风吹雨打后 ,依然毅力不倒的坚韧者之歌。“世界赠予我虫鸣,也赠予我雷霆;赠我弯弯一枚月,也赠予我晚星;赠我一场病,又慢慢痊愈摇风铃;赠我一场空,又渐渐填满真感情。”时光是公平的,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它都一视同仁。四合院里盼着过年的小丫,如今最怕的居然是过年过节。那个午后总爱在瓜地里捕捉蜂蝶的女子,如今成了谁的嫁娘?核桃树下的七姊妹花还在盛开否?那年的姑娘因为怕生女孩,始终不敢靠近的七姊妹花,成为了少女心中的妖魔。

      在时光的世界里,人是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如一粒沙石,不了了之;如一缕青烟,转瞬即逝;如雨后的棵棵春笋,一茬茬来了,又一茬茬走了。于是,婴儿的哭声为家人带来了欢笑和希望,逝者的离去又使人无限的惆怅和悲痛。我们总把最美的愿望寄托与后人,也把最痛的思念留给逝去的亲人。人生就是这样,一代代血脉相传,一代代生生不息,老人们说这就是香火。

      当我们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头上有了一两根白发时,那惊慌一定不小。当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头上间杂的白发发展成两鬓一块块的白色时,反而没有了年轻时的惊慌失措。淡定的神情随着年岁的增长,也渐渐的写于脸上。当有一天孩子大了,他们开始嫌我们说话喋喋不休时,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确正在老去。于是乎,我们喜欢追忆,喜欢忆苦,喜欢说教。可是我们忽略了社会的进步,二十世纪的我们怎能驾驭得住二十一世纪的他们呢?

        家里的老人越来越少了,清明节要上的坟越来越多了。从一所到三所,从三所到好几所了。每逢佳节,我们偶尔扼腕,偶尔叹息。却无法把时光拉回曾经的岁月。2015年那个秋天,九月十四日的黄昏把妈妈定格。转眼十年生死,那座矮矮的坟茔独自在风中飘摇。再也听不到疼痛,再也望不见容颜,唯有记忆的张力一次次撕扯,撕扯着残缺不全的灵魂。尽管如此,我们依然还会面临失去。当所剩的老人都走完,当家族中最权威的那把交椅上独自坐着的是我们自己时。我在想,那时的我们,是该尽情享受一生积攒来的荣华富贵呢?还是恐慌时光将尽,岁月不饶人!

      没有人渴望老去,老却是任何人也躲不开的课题。我们用一生的时间来修炼自己,保养身体,却要在老年时面临掉牙和咀嚼困难问题,当我们佝偻着身躯,哼哼唧唧吃着各类缓释药片维持生命时;当我们思绪不清躺在床上坐吃等死没有尊严时。有谁还会笑话琼瑶阿姨的轻生是不给年轻人传播正能量?

        远去者一个个去了,我却不知道远方在哪儿?就像单位退休人员聚集在退休群里利于单位发放通知一样,远去的人们,他们应该也是有一个聚居的群体的。那么,他们的远方,或者所有人的远方就不会太孤独寂寞了吧?

      人都有悲悯的一面,王菲在歌毕双手合十,深深鞠躬,眼含热泪。她是在感谢舞台和观众?亦或是在感谢生活的不易。或许她从歌词的诉说中再次想起已经逝去的父母和哥哥。远去者去了远方,留下孤独的一个人。如果内心不够强大,娱乐界的流言蜚语足够淹死人。王菲丰盈的内心可以用来歌唱,可以用来修行打坐锻炼身体,唯独与世无争、低调生活。我们也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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