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

读书记

    昨晚刘震云的以《一地鸡毛》命名的中短篇小说才得以启封。它藏在我的书箱里快两年了吧?

    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读刘震云的书呢?应该是最近几年。在济宁工作的时候,单身,闲散时间多。汽车北站那里有旧书摊,有《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三五块钱就能买一本。我一般会买个六七本书,视兜里带钱的多少及书籍的新旧程度而定。

      就是从这些书籍中,我知道了阿来,知道了池莉,知道了刘震云。但具体读了哪篇文章,真的记不清了。

      后来,播放电影《一九四二》,先生说,票房很不好。

      不是史诗般的巨著吗?怎么会卖的不好?

      太沉重了,很多人承受不起,或者不愿意去面对。

      我买票入场,确实,历史感很强,很厚重,心里堵的上,揪心,不忍看,看不下去。

      很多人看电影,是为了放松,是为了娱乐,是为了哈哈一笑,是为了看别人被虐,而不是虐心。所以,《一九四二》很快下架了。

      我找来书读,可以说电影拍的和书上写的基本无出入。那段内忧外患的历史,尽管沉重,但值得被记住。

      买书的时候,我顺便买了《故乡天下黄花》《我叫刘跃进》《我不是潘金莲》《一句顶一万句》等。

      《一句顶一万句》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夫妻结合是因为彼此有说不完的话,而同床异梦是因为彼此无话,可见沟通的重要性。电影演的很走心,那个叫毛孩的小个子演员扮演的牛爱国当兵复原后,身上没了光环,对配偶当初的承诺变成了一句空话。人嘛,其貌不扬,工作也很普通,而配偶却越来越显得年轻,两人差距看似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般配,当然也越来越无话。

      《一地鸡毛》,我以前应该看过。不然为什么老说生活过的一地鸡毛呢?尽管生活一地鸡毛,我们也应该有把它扎成鸡毛掸子的勇气。

        近几天,我读了《我不是潘金莲》。电影中,范冰冰版的李爱莲在我脑中还留有印象。为了证明“我不是潘金莲”,专业上访二十年,惶恐了当地官员,最后以前夫的突然死亡而告状结束。人死了,没有了被告,当事人不全了,还告个什么劲?李爱莲的精神忽然没了支撑,她想死。死没死成,不知道,故事以“李爱莲笑了”结束。我想她是不会死的,我认为她豁然了,看开了。她选择死亡的那片果林的主人,请求她到对面山坡去上吊,对面山坡的主人是他的对头,反正多走几步路,不耽误李爱莲死。这时候,李爱莲就笑了。她是不会死了。这么多年,这是个多么有主见的农村妇女啊,什么事没经过?谁人活的容易啊!较劲了二十多年,耽误了自己的青春,无意拉下了一批看似无辜的官员,荒唐否?难过否?到头来一切都是虚无,较劲本身变得可笑,变得悲哀。她看开了。

      我自诩为书多,不是与别人比,一个文科生没有几本书还能称得上读书人吗?我是与以前的我相比较,由此引出《读书记》。

读书记

        我拥有的第一本课外书应该是三四年级时的那本作文书了。当年,小叔去济南蓝翔学习摩托车维修技术时,曾问我要什么礼物。我记得想要一本作文书和一支钢笔。小叔有次回家可能匆忙,没给我买,我还生气不理他。小叔再次回家时,我就有了那本作文书。书的封面,书里的文章,我一概没有了印象。但那本书带给我的好处我没忘。乡下孩子没什么见识,平时没课外书读,不懂什么写作技巧,但又要写作文。于是,我就从那本作文书里抄,改改,让其贴合我的实际情况。考试时,我就用背过的句子凑,竟然也能得高分。如果说,我现在有那么一点文学素养,应该就是那本书熏陶的。我太想把书上的句子变成自己的了,我太想拥有那些优美的语句了,看的遍数多了读的次数多了,或许它真成了我自己的。

      我买的第一本书是《有求必应》。它是一本儿童图画书。记得那年我上五年级,本家的一位姑奶奶要去赶集,我也想去。母亲给我一块钱,我就跟了去。当年买东西,很多都是在供销社。卖衣服的卖暖壶的,杂七杂八,什么都卖。姑奶奶买的什么我忘记了,我在等她的间隙,买了一本《有求必应》。4毛5分钱,按定价买的。当时小弟上育红班,我想送给他。书本拿回家时,小弟很高兴,我给他读了好几遍。我们都记住了矮矮挫挫但本领强大的土地公公土地奶奶。那本书看过就放在爷爷床铺上的凉席底下,想看的时候再拿出来看。记得是看过了几年的,后来不知弄哪里去了。

    我小学生时看过画本,应该也是两三毛钱一本,有人推着小车在校门口叫卖。货架上也是什么都有,一分钱一根的长长的江米棍,一毛钱一包的唐僧肉,一毛钱两个的米球。这些都远比画本吸引我。那时,拥有一毛钱就算巨款了,画本不是我能买得起的,所以,有钱我就买了吃的,应该是没买过画本。但我借过同学的,《三国演义》《红楼梦》,小小的本子,每页都有图画,下面带两三行文字。

      我初三时给自己买过两本书,五块钱本,是化学和数学中考题集。钱不是父亲给的,他没有余钱给我。那十块钱是我自己挣来的,是学校里发的。学校里每年春季举办一次运动会。当天,运动员吃饭,伙房里是不要钱的。初二那年,我记得吃的是小鸡炖蘑菇,很好的饭菜,现在想来都口水外涎。初三,中午没管饭,但一人给了十块钱。那时候,镇上有一家翰林书店。大家买演草纸都去那里,一块钱七十张薄薄的白纸。我跟了同学的车去了,怀揣着十块钱的外快,心里很激动。要买的东西太多了。想买个两块钱的电子表,考试的时候好看时间;想买个新钢笔,出水流畅墨水又弄不到手上。但看到人家肖云中学的学生有买习题集的,我翻了翻,感觉很好。于是,就买了两本习题集。做题的感觉很好。我觉得,那年我之所以能考上平价的金乡一中,那两本习题集应该是中了大用的。

      上了高中,学校周围尽是书店,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了。我仍是没有余钱买书。在书店里,不买书是呆不太久的。但学校后面有条叫荷香路的街,那时还有好多大棚子。大棚子下面有很多书摊。蹲在书摊前看书是不要紧的。看半个小时也不要紧,摊主不会撵的。不要光看一本书,这本看半个小时,摇摇头;那本再看半个小时,摇摇头。摇头表示,不是我不想买,而是我没有相中,书的内容不合我的心意。人多的时候,摊主不注意,能混一两个小时。我不记得高中时我买的其他书,有一本《隋唐演义》记得很清楚,五块钱买的,当时班里要搞图书角,每人必须放一本书。

      荷香路上的书尽是盗版,字小,经常乱页,纸张又黄又薄,读过一遍就不想翻第二遍,没什么收藏价值。所以,我只是看,并没有特意存钱购买的欲望。

        我高中时期,买的最多的是《青年文摘》和《读者》,都是在报亭按定价买的正版。两本书的定价都是三元,每月六元的余钱我还是能省下的。这两种刊物是半月刊,每月一共四本。我不用都买,有一半就能大方的和同学换另外半月的。

      那时,每周有阅读课,老师领着去阅览室读书。虽然读的是指定的刊物,但总让人眼前一亮。我印象最深的是张天翼的《华威先生》,华威先生好忙啊,开不完的会,总是在瞎忙,让人不喜欢。《遥远的绝响》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然当时看不大懂,但我摘抄了不少。遗憾的是,当时看的书看不完也不能带走看。学校里应该是有图书馆的,不知道对不对学生开放,反正我一次都没有往外借过书。

      我读高一时,借过黄玉领老师的《穆斯林的葬礼》。虽然工作后我买了这本书,但没再读第二遍。楚雁潮,韩新月我是记得清楚的,故事发展,情感纠葛,也是清楚的。里面牵扯到战争啊,民族风俗啊,情感错乱啊,因为清楚,不想读第二遍。

      我还借过同学的郁秀的《花季雨季》,情节也颇清楚。记得,当时晚自习后,在宿舍点着蜡烛偷看,被巡夜的捉到,扣了班级的分数,我还被班主任罚擦了一星期的黑板。

      大学时,图书馆开放。在其他同学大背特背英语单词时,我读了不少小说,也做了不少的笔记。印象最深的是读鲁迅的书。鲁迅的书,稍一分心就读不懂。嘈杂了不行,心不静不行。读不懂,我就抄,静心嘛!但大学里的笔记都弄哪里去了,至今不知,总之是没啦!

    记得,每周六周日,西联教室前的法桐下总有一两家书店过来摆摊。书应该也是盗版,但质量尚可,闻着气味不刺鼻。我买过不少小说,有钱了嘛!手头一下拥有几个月的生活费,哪个月都能抠下来一点。况且每次离家,小婶和奶奶都会塞钱给我,我手头宽裕了不少。

      西联的书摊真好啊,《狼图腾》《黄金时代》,我就是那时候读的。后来,回济宁工作了,我还去西联买过几次书。

      单身时,在济宁工作的那几年,我在汽车北站的旧书摊上买过不少杂志。偶尔,也买过新的《中篇小说选》和《小说月报》,两本二十几块钱,两个晚上就能读完,不免肉疼。

      婚后,到张家港。那满书架的书,就是从网上买的了。我没有淘宝号,都是从当当网买。当当网可以到付。但当当网有一项不好,就是满减。我的那些直到离开港城都未拆封的书籍,绝大多数是为了凑满减买的。当时想的,反正要看,何不满减买,便宜。其实,如果终生不看,简直不要太贵了哦!

      从港城搬家时,先生说,你这些书能丢的丢,能卖的卖,都给你拉家走还不够油钱。我立马翻脸。这么多年,老娘没有值钱的衣裳,没有拿的出台面的化妆品,唯一的一点嗜好还被指手画脚,这是不想过了?当然,书最后是被原模原样的拉回家了。

        在莒南过了三年,又存了一堆堆的书,又有一些未开封的。我应该是读过不少的,但读过什么脑子里统统没印象。或许是为了买书而买书了。

      现在我都纳闷,为何贫穷时代读过的书,印象那么深刻,而我拥有了一堆堆书时,反而读过的没印象了?记忆力衰退了?

        正如贫穷时代,吃过的美味,无非是现在的日常菜,但记忆中再也没有当年的味道了。

      书没变,饭菜没变,变得是我们的心境,变得是对书籍和饭菜的那份敬畏之心。东西得来的太容易,便不珍惜了,便找不到感觉了。

      贫穷也好,富足也罢,惟愿常保初心,想想来时的样子,方能不失自我,不拘泥土,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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