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孔孟教人)
且如孔门教人,亦自有等。圣人教人,何不都教他做颜曾底事业?而子贡子路之徒所以止於子贡子路者,是其才止於此。且如“克己复礼”,虽止是教颜子如此说,然所以教他人,亦未尝不是“克己复礼”底道理。(卓)
【白话】就像孔子门下教育弟子,也是有等级差别的。圣人教育人,为什么不都教他们像颜回、曾参那样成就一番大事业呢?而子贡、子路这些人之所以只能达到子贡、子路那样的成就,是因为他们的才智只到这个程度。就像孔子说“克己复礼”,虽然只是这样教导颜回,但用这样的道理去教导其他人,也未尝不是“克己复礼”的道理。
这段话讨论孔子教育弟子的方式,强调了因材施教的原则。孔子根据每个弟子的才智和性格,给予不同的教导,使他们能够在各自的能力范围内取得最大的成就。同时,也指出了即使是像“克己复礼”这样的普遍道理,也可以适用于不同的人,只是每个人理解和实践的程度会有所不同。
孔门教人甚宽,今日理会些子,明日又理会些子,久则自贯通。如耕荒田,今日耕些子,明日又耕些子,久则自周匝。虽有不到处,亦不出这理。(节)
【白话】孔子教育人的方法十分宽泛灵活,今天学习一点,明天又学习一点,久而久之自然就融会贯通了。这就像开垦荒地一样,今天耕一小块,明天又耕一小块,久而久之荒地自然就全部开垦完了。即使有些地方没有耕到,但也不会超出这个开垦的道理范围。
这段话讨论孔子教育方法的灵活性和渐进性,学习是一个日积月累、逐步深入的过程。通过不断地学习和积累,最终能够达到融会贯通、全面理解的境界。同时,比喻学习如同开垦荒地一样,需要耐心和毅力,一步一步地进行,最终才能取得成果。
问:“孔子教人就事上做工夫,孟子教人就心上做工夫,何故不同?”曰:“圣贤教人,立个门户,各自不同。”(节)
【白话】有人问:“孔子教育人是就具体的事情上下功夫,而孟子教育人则是从内心上下功夫,为什么两者会有所不同呢?”(朱子)回答说:“圣贤教育人,都会树立自己的学说体系或门派,因此各自有所不同。”
这里主要讨论孔子和孟子在教育方法上的差异。这里“立个门户,各自不同”,可以理解为圣贤们都有自己的思想体系和教学方法,形成了各自独特的门派或学说。
孟子教人多言理义大体,孔子则就切实做工夫处教人。(端蒙)
【白话】孟子教育人时,多强调讲述道理、义理和大体原则;而孔子则更注重从切实可行、具体实践的角度来教育人。
这里对比了孟子和孔子在教育方法上的不同侧重点。孟子作为儒家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他的教育思想中强调了对道理、义理和大体原则的阐述和传授,注重培养人的道德观念和理性思维。而孔子则更注重从实际出发,强调在具体实践中学习和领悟,通过切实可行的工夫来达到教育的目的。
孔子教人只从中间起,使人便做工夫去,久则自能知向上底道理,所谓“下学上达”也。孟子始终都举,先要人识心性著落,却下功夫做去。(端蒙)
【白话】孔子教育人是从中间部分开始,让人直接去做实践工夫,久而久之自然就能领悟高深的道理,这就是所谓的“下学上达”。而孟子则始终都强调要先让人认识和理解心性的本质和重要性,然后再下功夫去实践。
这段话还是对比孔子和孟子在教育方法上的不同。孔子注重从实践入手,让人在实际操作中学习和领悟,而孟子则更注重先让人认识和理解心性的本质和重要性,认为这是学习和实践的基础。
论语不说心,只说实事。节录作:“只就事实上说。”孟子说心,後来遂有求心之病。(方子)
【白话】《论语》中不谈及心性,只讲述实际的事情。节录概括为:“只就事实上说。”而《孟子》则着重谈论心性,后来因此产生了过分追求心性之病。
这又是对比《论语》和《孟子》在内容上的不同侧重点,并指出了由此带来的不同影响。这句话也提醒我们,过分追求心性方面的探讨,可能会忽视实际问题的解决,从而产生偏差。
孟子所谓集义,只是一个“是”字;孔子所谓思无邪,只是一个“正”字。不是便非,不正便邪。圣贤教人,只是求个是底道理。(夔孙)
【白话】孟子所说的“集义”,核心就在于一个“是”字;孔子所说的“思无邪”,核心就在于一个“正”字。不是“是”就是“非”,不是“正”就是“邪”。圣贤教育人,就是追求一个正确的道理。
这句话阐述了孟子和孔子在教育思想上的核心要点,将其归结为“是”与“非”、“正”与“邪”的分辨和追求。孟子强调集义,即积累善行和道义,其核心在于确认和坚持正确的行为和价值观;孔子强调思无邪,即思想纯正无邪,其核心在于保持内心的正直和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