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5、6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越过一片沟沟坎坎土黄色的不毛山脉,就到了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城市规划挺乱,没有什么特色,没有太多的惊喜,只是因为有2个多小时的时差,晚上9点多钟天还是明亮的,让人有点新鲜感。乌鲁木齐凉爽而干燥的风吹来,把我们从8月溽暑的南方带来的粘湿一扫而光,使人误以为是秋季已至,爽快至极。
到乌鲁木齐的人首选要去的地方是距乌鲁木齐市 97公里的天池。天池是新疆唯一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位于天山山脉东段博格达雪峰北麓,湖面海拔1910米,平均水深60米,是一个天然的高山湖泊。
早上我们乘车行驶2个小时左右,就进入了景区。当我们置身于天山山脉时,树木渐渐多起来,挺拔向上的白杨,绿荫如盖的榆树,以及许多不知名的树木,参差不齐地散布在公路边、山坡上、溪水旁,不加雕琢地展现天然的丰采。一条洁白的溪水沿着路旁蜿蜒地流淌,时而平缓地潺潺流过,时而在落差地段跌向前边突兀的石头,撞起朵朵雪白的水花,1米左右宽的溪流也呈现出惊涛骇浪之势。靠近水边是一座座白色的哈萨克族的毡房,久违的炊烟袅袅升起,青色的烟雾漫过绿色的树叶,融化在碧蓝的天空,马、牛、羊无忧无虑地嚼着青草,狗儿跟在主人的脚边撒欢,一派让我怦然心动的原始自然的生活景象。
到了景区的门口,换乘景区统一的中巴进区。在路上,看见一个碧绿的圆形小湖在山窝里被阳光照得熠熠生光,这就是小小天池。大概半小时的车程,车停在车场,出于环保的原因,剩下的路程靠步行了。
十几分钟便到了目的地。眼前是一片宽大的坎垅,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深邃的天池豁然就在前方。天池得名于200年前任乌鲁木齐都统大臣的明亮,他在《灵山天池疏凿水渠碑记》中,借“见神池浩淼,如天镜浮空”一句命名此湖。此时我看见的天池,远处是长年积雪的山峰,犹如头盖白色婚纱的新娘般幸福,环绕天池的山脉上长满了一棵棵笔直的苍松翠柏,像一个个男子汉一样健硕。阳光是天才的画家,把绿色、蓝色、白色,调和得极为传神,非人力能比。天池是一池高度的醇酒,已将我熏醉。登上游艇,在湖上飞奔,行船的速度携带着湖里的清冽之气,让人清爽也使人打着寒颤,飞起来的感觉真好!只恨自己才疏学浅,没法用文学的色彩和笔调,将天池的神采勾画出来。只想起1971年郭沫若游天池的诗句:
里加游览忆当年,
此地风光胜似前。
歌舞水边迎贵客,
云笺天上待新篇。
一池浓墨盛砚底,
万木长毫挺笔端。
更喜今晨双狍子,
盛筵助兴酒如泉。
游完天池,沿着一条林中石径往下走,水声雷动,一座方圆几十米玲珑碧净的小圆池呈现眼前,似乎没有天池深邃,这就是小天池。传说中天池是王母娘娘的沐浴池,小天池则是她的濯脚盆。小天池一派悠闲安静的模样,宛如一位闺中女儿。在风平浪静中,有一边却是悬崖陡峭,缓缓流动的水突然跌落百米深渊,碧水奔流直泻,形成百丈飞瀑,恰似银河从九天而降,又似长虹腾空飞落,飞花溅玉,气势磅礴。我们顺路往下走,扶住栏杆与飞瀑合影,站在我们当时的位置,正好看见深渊中的瀑流在阳光下形成一弯鲜丽的彩虹,在氤氲中闪耀。
天池游玩最令我无法忘怀的是在哈萨克族毡房里吃羊肉。我们7人要了半只羊和一些时令蔬菜,羊采取三吃的做法。一部分烤羊肉串,在羊肉上洒上辣椒粉和孜然等作料,烤出来的羊肉金黄、鲜嫩,香味溢满毡房,这是我们曾经吃过的最美味的羊肉串。香味刺激鼻子,刺激肠胃,刺激食欲,引诱人们贪婪饕餮。我一口气吃了10串,不怕上火,也不怕将面临需减肥的危险。一部分炖汤做成手抓羊肉,既可喝汤,又可吃另一种风味的清淡羊肉,听说羊肉的这种吃法是最补的,滋阴壮阳。再一部分与饭一起做成手抓饭,我们都是汉人,所以用筷子吃着清真的手抓饭。在新疆,手抓饭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咸的,饭里除放羊肉外,还加一些红萝卜丝,用羊油一起炒;另一种是甜的,是将红萝卜换成葡萄干,盐换成糖。我们选择了吃咸的。手抓饭有点象我们的扬州炒饭,但比它更香浓更美味。
我们对天池的羊肉赞不绝口,感觉它的味美且无膻味,司机笑着告诉我们一个关于羊肉的笑话。他说:“这里的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洗的是温泉浴,尿的是太太口服液,拉的是六神丸,它的肉还能不好吃?还能不补?”
天池的羊肉必将令我终身难忘的另一个理由是,吃肉的场所在正宗的少数民族的家中,白色的毡房里铺满了红红绿绿色彩艳丽的地毯和毛毯,非常有民族风情,并充满了家庭的温馨。毡房里还挂着几套民族服装,专供客人照相用,满足了我们对少数民族服饰穿戴的好奇心理,想得真是周到。
毡房的男主人是哈萨克族,女主人是回族,他们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四岁女孩。小女孩一点不怕生,看来是见多识广的,她一会儿问这问那,一会儿为我们跳几段民族舞蹈。我们问主人少数民族能生几个孩子,他们回答说能生两个,但他们并不想生了。我们惊讶他们的想法已如此超前,看来经济的发展,人民生活的提高,会改变人们许多的观念。
天池的羊肉是新疆最好的,不仅是它确实味道纯正、鲜美,而且是我们贴近了少数民族的生活。再就是毡房坐落在天山之中,出来即可领略大自然的馈赠,在苍松翠柏下,呼吸着清新空气,吃着现宰的羊“其乐无穷”,“乐不思蜀”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