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正坐在从海北州开往西宁市的大巴上,看着沿途的风景,青草已然枯黄,只有矮的灌木丛一如既往地翠绿,为远山点缀了一抹绿意,远远望去,还是有点深夏的气息,没有完全被初秋覆盖,也让整个行程少了许多苍凉,多了一份享受。
想来,我们四个上次齐聚还是在22年的8月1日,没记错的话,那天是立秋。我们仍然是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奔赴而来,赴一场关于青春和秋天的约定。
我想,每个人生命里都有这样几个人,陪你走过童年的天真,少年的稚嫩,青年的疯狂,成年后的沉重,而后的几十年就成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存在。
我们四个就是这样,自小相识,陪伴对方度过童年走过青春,见识过彼此的疯狂,见证过对方的辉煌,也不曾缺席各自的落魄,在一路的酸甜苦辣中,我们始终如一的陪在对方身边,后来我们也做到了青春时期对彼此的承诺,成功的送英子和莹莹出嫁,就跟当时我们的诺言里说的一样,陪你长大,送你出嫁。
老大莹莹出嫁的时候,我们几个为莹莹准备了几乎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所有行头,小到内衣鞋袜,大到床单被罩,精心挑选洗漱用具,吃饭用品,冒着大雨拉横幅,用我们所认为的最高仪式感结束了老大的少女时代。
英子出门是在晚上,我和燕子是陪着她走出娘家门的,为了这一刻,一向逆来顺受,不与家里人顶嘴的她坚持不要“送亲奶奶”,让我和燕子陪着她。这在我们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村里传统如此,新娘出门是不能由未婚女子陪伴的,而且还要计较属相,生日。英子不仅说服了娘家父母,还跟婆家人进行了沟通。最终,在礼炮升天的那一刻,我俩搀扶着她走出了娘家门,而我们的泪点也在那一刻被降至最低,一路从娘家哭到了婆家。在婚礼上,毫不意外的,我们几个哭成了泪人,为我们,为青春,为未来。
燕子是最有性格的一个,脑筋清楚,几乎不让人操心。更多的时候,都是她在陪伴我们,治愈我们,温暖我们,她很少有情绪不顺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听就够了,听她讲废话,听她发牢骚,听她爆粗口,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开导,听着就够了,每个人人生中都会有这么一个人吧,总是把温暖给别人,然后自己自渡自愈。
这几年,她似乎也柔软了下来,会在我们面前哭,会跟我们拉家长里短,成长似乎也改变了她很多,她变得有烟火气,这样的她,让我们有了被她需要的感觉,这让我们几个很是受用。
至于我,就是最让他们操心的那个,青春里调皮闯祸,每次都是他们善后;成年后小病连连,于是出门吃饭,出行都成了以我为先,没有人抱怨没有人不开心。且在我确诊后,她们不约而同选择瞒着我,天天还陪着我演我即将痊愈的戏码,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她们,心里是钻心的疼吧。
四个性格迥异的姑娘,就这样陪着对方长大,吵过架嘛?那势必吵过。红过脸吗?不可避免。散了吗,不存在的事。
此刻,有从800公里外的海西州凌晨赶火车来赴约的英子,有放下两岁孩子公交两小时摇过来的莹莹,有送完家人马不停蹄开几百公里来见面的燕子,当然还有六点起来赶车奔赴的我。
是的,跟我的女孩们见面了,这场约了一年的见面,攒了很多思念。哪怕一年只有一次,哪怕千里奔赴,哪怕风尘仆仆,为了你们,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