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用心酿爱 志在必得

         从集贸市场出来天已经黑透。李亚轩道：“李虹颐妹妹，今晚你就住在镇政府旁边清河旅社好吧，那是清河镇最好的旅社了。”

         “李大哥，我一个人住在外面，我害怕。我就住在你办公室就行，我睡里间，辛苦你睡在外间，行吗？”李虹颐怯生生地问，生怕李亚轩不同意。

        “那哪行呀，男女授受不亲啊，我把一位大姑娘留在办公室过夜，算哪回事嘛，领导和同志们会怎么看我呀。”李亚轩急巴巴道。

        “可我身上男人不该看的地方，你！男人不该碰的地方，你也！你现在说男女授受不亲了。”夜幕掩饰了李虹颐急得红红的那张脸，她断断续续的把不好说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李亚轩闻听没有思想准备急急辩白道：“冤死我了，我只看你的伤口了，其它我什么也没看啊。我只给你伤口包扎了，其它哪里我也没碰呀。”

         “我虽时而昏迷时而醒的，但我知道咱俩身贴身的，肉贴肉的，身上的血都融合在一起了。”李虹颐是一步不让地说。

          李亚轩没想到李虹颐会如此直白如此不让步，脱口道“我算是说不清了，跳到清河里也洗不清了。”

          李虹颐听李亚轩如此说也急了道：“你认为我赖上你了是吧，我告诉你，不是的，我不会赖上你。你也别洗不清，你走，你走，你就把我扔在这，我不用你管。”李虹颐说着哭了起来。

         李虹颐一哭，李亚轩的心瞬间就软了。李亚轩知道这镇上的人不说百分百的都认识自己，但至少也得一多半认识自己。这大晚上让人看着影响也不好？李亚轩道：“李虹颐妹子，你别哭了，我原打算把你送到旅社，我自己去看望我的扶贫联系户李大娘，现在辛苦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行呀，当然行了。远吗？”李虹颐抹把泪小声道。

          镇上的主要干部都有扶贫联系户，李亚轩负责的这位李大娘没儿没女，老伴也去世了，是位孤寡老人。李亚轩只要回到镇上，基本上每天都要去。李亚轩和大娘处得很好，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母子。

          “不远。”李亚轩说着见李虹颐走路有点不自然，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崴脚了。”

         “不是，刚才你一气我，我一激动，可能是腿上的伤复发了。”李虹颐幽幽地道。

         “那怎么办，我搀着你吧。”李亚轩道。

        “让人搀着多不好意思，我拽着你的胳膊吧。”李虹颐就拽着李亚轩的胳膊一路走进了李大娘的家。

        “娘，我来了。”李亚轩进门就喊道。

         “娃儿，回来了。”大娘一眼看见了跟在李亚轩身边的李虹颐，眼睛一亮道：“这是我娃儿未过门的媳妇吧，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大娘拉着李虹颐的手坐到了炕沿上。李虹颐听大娘这一问，脸立刻飞满了红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好。李大娘为李亚轩找媳妇的事可没少操心，几乎见到了李亚轩就会唠叨，今看着娇羞的李虹颐自是喜爱不尽。李亚轩深知大娘的心意更不敢伤了大娘的期盼，也没敢言语。

         李大娘重新勾旺炉火煮鸡蛋，又取出红糖用热水化开，又加了一勺猪油。李大娘一边忙碌一边埋怨李亚轩：“娃儿，你今天带媳妇来怎么不跟娘讲呢？娘什么也没准备啊。”李大娘说着掉下泪来。

          李虹颐见大娘急的落泪很感动，她知道，这晶莹的泪花里积存了李大娘和李亚轩之间太多的母子情，积存了太多贫穷带来的辛酸，积存了太多用语言无法表达的诉说。李虹颐宽慰李大娘道：“娘，不怨亚轩，是我不让他告诉您的，您年岁大了，怕您受累啊。”

        李大娘见李虹颐知情达礼的，不怨娃，不怨娘，稍安慰。鸡蛋熟了。李大娘用颤抖的手剥鸡蛋。李亚轩要帮忙。李大娘不让。李大娘将四个剥好的鸡蛋放到化好的糖油碗里，用双手递给李虹颐：“儿媳妇，你快趁热吃吧，娘祝你们小俩口永远团团圆圆甜甜蜜蜜的。”

          李虹颐将碗接到手里，感觉沉甸甸的，碗虽小却盛满了浓浓的亲情。大娘一口一个儿媳妇，喊得李虹颐脸红红的，她瞄了一眼李亚轩，娇羞道：“谢谢娘。”这种吃法，李虹颐自是吃不惯，但她不愿拂大娘的意，小口地吃起来。李亚轩在李虹颐耳边道：“这都是娘最好的东西了，是娘待人的最高礼节了。不过，你要是吃不惯，少吃点也行。”

         “不，我喜欢吃。”李虹颐轻声道。

           李亚轩趁着锅里的热水，道：“娘，我给您洗洗脚。”李亚轩说着打了一盆热水端过来。李虹颐放下碗道：“亚轩，从今以后，只要我在清河，为娘洗脚和其它照顾娘的事都由我来干。”李虹颐说着接过盆，调好了水温，认真给大娘洗起脚来。大娘笑得合不拢嘴，为娃儿有了一个好媳妇而高兴。

          李亚轩看着李虹颐的举动，听着她的话，心里既感动又高兴。他感受到了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中华妇女身上传统美德。李虹颐不仅漂亮而且有一颗善良的心，说话办事干脆利落又有见识。如能娶她为妻真是自己的好福气。可扶贫工作这么艰苦，她受得了这份罪吗？而自己为之奋斗的楚西扶贫工作就要开花结果了，自己是决不能放弃的。而且今后的工作会越来越复杂，她能不惧艰难地跟着自己一起拼搏吗？李亚轩心里纠结着。

          李虹颐给大娘洗完脚，收拾停当，又给大娘剪指甲。李亚轩又跟大娘聊了一会，跟李虹颐商量道：“虹颐，你今晚陪着娘住一晚好吗？我明天一早来接你。”

         李虹颐看看李亚轩，暗道，看在你今天从小姑娘到李虹颐妹子到虹颐这不断进步的称呼上，就成全你一把。遂道：“好呀，今晚我就陪娘睡。你也好好休息，别耽误明天的工作呀。”

          李亚轩见李虹颐答应了，松了一口气，起身告别她娘俩，回到了办公室。李亚轩累了，想倒在床上就睡，忽觉不妥，感觉明天的工作不再是自己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了，自己这一身浓浓汗味有点对不起李虹颐。

         他起身到机关浴室洗了澡又理了发，回来又换了内衣，洗的衣又晾好，收拾完了感觉心里踏实了才睡。

          转天李亚轩来接李虹颐。李虹颐见他又理发又换衣的，心里暗自高兴，不过她看在眼里并没言语，随李亚轩来到办公室，李虹颐道：“把那登山服穿上。”

         “那登山服太贵了，不利于我和乡亲们打成一片。”李虹颐见李亚轩不强调这是不是收礼了，而讲的这个理由似乎还说得通，便道：“行，你这个理由成立。把这身运动T恤穿上。”

        李亚轩还是不想穿。李虹颐毫不让步道：“你给我讲出理由来。”

         “我穿的这衣服也是新洗过的，穿着也挺好吗？干嘛非得换。”李亚轩道。

         “你以为扶贫干部的形象就必须是粗布服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吗？那是战争年代，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的公众形象也要给公众一种信心，鼓励他们奔向美好的生活，我们不需要奢华但也无需装穷。亏你还是我的校友，我的学长，学过管理的高才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李虹颐一口气说完。

          李亚轩是很自负的，他办法多，能力强，领导对他也很信任，他兢兢业业地工作，是很少听到批评的。但他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着装问题，现在听了李虹颐的一番话，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他两眼看着李虹颐，凝思了半天。

        “你看我干嘛，换上。”

         “虹颐，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好，听人劝，我换上。”李亚轩换上李虹颐带来的运动T恤，似乎又找回了久违的大学生活，人立刻显得朝气蓬勃。尤其是和李虹颐的运动T恤配合起来，不是情侣装胜似情侣装，可以说在镇政府大院里亮起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李虹颐见李亚轩换了装，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心里笑道，跟我称大叔，你只能是我阿哥。李虹颐端详了一下李亚轩，又帮他抻了抻衣角，笑道：“亚轩主任，你是怎么安排的，先领我去交医药费好吗？”

          俩人离开镇政府大院，直奔镇卫生院，看看近了，李虹颐道：“这附近有做锦旗的吗？”

        “有。你可真够周到的。”李亚轩说。

        “是吗？昨晚李大娘可表扬你了。”

         “说什么了？”

         “说我娃儿真娶了一个好媳妇。”李虹颐说罢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李亚轩无语可说。走进锦旗店，李虹颐选好了一个最大的锦旗，店主问写什么字，李虹颐道：“雨夜出诊不惧险，救死扶伤医德高。致谢人，李亚轩、李虹颐。”

          “别属我的名了。我都没声张。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李亚轩道。

          “你不仅不惧生死救我，你更是一腔热血扶贫。你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人。不表彰这样的人表彰谁。我看镇政府大院里没有表扬你的文字，我就知道你又做无名英雄了。我要不是考虑你的感受，我早就把锦旗送到县政府了。”李虹颐深深爱着李亚轩，为他的品格所折服。

         “虹颐，锦旗上写着咱俩的名字，人们又都认识我，七嘴八舌的肯定费时间。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好吗？”李亚轩道。

          李虹颐看着李亚轩憨厚的表情，道“好吧，你在外面等我吧。”

          李亚轩望着李虹颐的背影，见她快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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