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给雨师写的第一封信,距今已经有八个月了,八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想来当初还只能让别人替我转发这封信,而如今,雨师仿佛天天在我身边,感恩岁月匆匆,有你且共从容。今天把这封信重新发在简书,以纪念这段时光。
亲爱的雨师:
您好,
我是您的一位小粉丝,我叫海月儿,您也可以叫我Seamoon,仰慕您多时,却又苦于无处倾吐,左思右想,还是没能阻止自己想要给您写封信的冲动。
万事开头难,写信也是一样的。
写可以称之为“情书”的信就更是如此。
过去了一个钟头,我还在开头徘徊,只是,用电脑写信和用手写信不同,用手写信,一张张写废的信纸,昭示了写信人的纠结,而用电脑记录的文字,所有紧张和忐忑都可以轻易被抹去,信成后,再难察觉。
试过很多种起笔的方式,或觉唐突冒昧,或觉词不达意,恐万般伪饰,也难藏一颗真心,又恐言辞太过委婉,您看不到我的一颗真心。
用文字写出心跳,太难。
【我始终相信,生命中一定有一种伟大的力量在安排着一切,就像我与您的缘分。】
看到这个开头,您是不是觉的很熟悉?没错!在“谁识当年旧主人—长郡中学”的那篇博文中,您就是这么开头的,之所以用了这一句,除了刚好能表达我的心境外,更重要的是,我几乎就是因为看了这篇博文,才真正爱上您的。
突然觉得“爱”这个字,太重,真正认识您不过两个月,而这个字,却是一辈子的事,我当不起,权且换成“懂”吧,您也许会觉得,“懂”这个字只怕也不简单,仅仅是看看您的节目,读过几本您的书,再看看十多年前您留在网上的一些文字,我又如何能自信地说“懂”您呢?
或许真的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懂”吧, 只是,这世上有很多事容不得细问,女人的感觉就是其中一样,这两个月以来,您总能让我想起一句诗:“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样一个不曾相识的“故人”,她悲伤着你的悲伤,敏感着你的敏感,她说着你想说还未曾说出口的话,写下过曾在你心里流淌过却始终没能写出的文字,她走过的路是你想要追寻的方向,她今天的样子是你早已熟悉的,并且所一直期盼的,自己未来的样子……我不想把这归结为简单的“偶像”二字,而更愿意用“懂得”这个词,当然,这并不妨碍我已经把您视为人生的偶像 ,只是,内心总觉得“偶像”这个词距离好远,冷冰冰的,可望而不可即。
我现在的心态,或许就像一句网络流行语说的那样:“原本安于位卑言轻,因他(她)却生窥神之心”。
想来缘分真的是很玄妙的东西,之前我说真正认识您不过短短两个月,但其实距离我第一次在电视荧屏上见到您,应该已经过去六年了,之所以用了“应该”,是因为我也不能确定确切的时间,只是在前段时间,我偶然翻了翻高中时写的日记,在2012年的一篇中看到了自己曾写到的一句话:“不想像纳兰一样多病,却是和纳兰一样多情”,那时我才猛然想起,原来多年前看过的“纳兰心事有谁知”的主讲老师就是您啊!说实话,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写过这样的一篇日记,估计那时,我的注意力都在纳兰身上,而完全没有在意讲课的老师是谁,也就没能更早地和您相识。
其实那时的我和纳兰一样,正饱受着病痛的折磨,整日无心学习,怀揣着各种莫名其妙、若有似无的小心思、小愁绪,无人诉说。我是理科生,那时候班上的同学大都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为人生信条,他们对于纳兰的认识,大都只停留在教材里选的那首《长相思》,而我在他们当中,算是一个异类。
只是当时的我没有您那么幸运,没有人和我一起共谱《夕雨》,那些强说愁的幽怨,我只能独自在日记中慢慢消化。
时间就这样永不停歇地流淌着,我最终去了一所理工院校学了工科,一颗诗心被我渐渐丢弃,而且丢弃得那么理直气壮。直到后来诗词文化类节目大热,我先是知道了《中国诗词大会》,后来才看到了其实开播更早的《中华好诗词》,在这里,您虽然是常驻大学士,但起初我也并没有觉得您和其他“专家”有什么不一样,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最多就是人们给您贴的那个标签:“美女教授”,不过那时的我想,中国人口众多,教授也不在少数,出几个美女岂不正常,不过是被大众看到和没有被大众看到的区别。(后来我才知道,28岁就当上副教授的您,在中国真的算是凤毛麟角了)
所谓“潇湘夜雨,润物无声”,我一期期地往前看着节目,越发觉得,您还真的是不一样啊!通晓世事却又不时从眼神从流淌出一份天真,坚韧好强却又不失谦逊礼让,含蓄内敛又开朗幽默,不论是临时被点名上台表演时的落落大方,还是以长发喻瀑布时的机敏聪慧,都让我深深折服,还有那一曲《大浪淘沙》的挥洒自如,更是让我瞬间对白居易笔下那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所有模糊、缥缈的想象,有了最终的着落,我到现在都难以忘记赵忠祥老师朗诵到“别有幽愁暗恨生”一句时,镜头给您切了一个近景,您那一秒钟的眼眸特写,仿佛道尽了那位琵琶女一生的“幽愁暗恨”,让我久久不能释怀。这个世界上比您琵琶弹得好的人或许不在少数,但我不知道他们当中能有几人比您更懂那位琵琶女的心境,技法易学,意境难为。
也是从那时,我才正真看懂了您的美。
后来我在搜索引擎上搜索您的名字,偶然间便点进了您博客的链接,记录显示,那些文字的上传时间,已经是十多年前,我何其有幸,因为网络的牵线搭桥,我好像穿越一般,看到了一个比初见更年轻,更真实的您。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文字里会比在镜头前的她更接近她的内心,短短五十多篇博文中,果然藏着一个更加有趣更加可爱的您,甚至很多时候还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也难怪那里还有人叫您“丫头”),尽管那时,您已经是一名大学老师,一位妻子,一位母亲。
在那里的您,单纯而美好,当然,有时也会有些抱怨,小到吐槽异国他乡欺负人的电脑,大到探讨中国知识分子的困境,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点滴感悟,虽然言语平实,却句句戳心,读来已然像菩萨,充满着慈悲与智慧。
记得我读的第一篇便是“谢幕”,原来《大浪淘沙》是您的保留曲目,那位巴黎外教说得没错,若不是因为您,我也没有意识到,真正的东方,原来这么美,听过的琵琶曲不少,可同时能给我带来极大视觉冲击的,却只有您。
而“长郡中学”一篇,让我看到了中学时代的您,琼瑶的小说,朦胧的爱情,淡淡的愁绪,何等相似,又何等美好的青春啊,虽然我们相差了二十岁,但在读您这篇文字的那一刻,就好像是十几岁的您拉着同样十几岁的我,跑着跳着,给我介绍您的母校,您的同窗好友,还有您当“反面教材”的糗事,再后来,我们跑累了,您渐渐停下来,低声跟我讲述那个可能暗恋您的男孩儿,你们班的班花,当然,还有那个穿着紫色风衣的女孩儿,是您让我知道了,原来还有一种向往之情,叫作“我见犹怜”。
后来,又跟随着您的“旅法日记”,“东奔西跑”,仿佛也“游历”了小半个法国,让我对那些只是在书本上瞥过几眼的法国地名有了些许感性的认识,马赛基督山伯爵的城堡,都德的《最后一课》,星光璀璨的戛纳,如雷贯耳的巴黎圣母院…这些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文化符号终于在您游记的带领下,于我的脑海中留下了记忆的支点,而这当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您笔下的—海的女儿,这里,我不得不引用一段您的原文:
海的女儿——
我就在这里,在你面前感受着你无言的坚强,沉默的倔强,我不再需要追问你的答案,我只想告诉你,跨越千山万水终于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有一个愿望——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做你心中的那位男子,用山一般厚实的身躯将你轻轻环绕,用强壮的双手将你轻轻托起——
你的每一步都将踏在我的心上,用我的心疼换你每一步的轻快!
(其实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全文引用!)
我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第一次读小人鱼的故事时是什么感受了,但大约没有给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或许那时的我还太小,还不懂什么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什么叫“不辞冰雪为卿热”……
但读完您的这篇文字,小人鱼脚下的那份痛苦却好似也扎在了我的心上,好疼,好疼。
评论里有位朋友说,您的笔下,万物含情,而我却觉得,哪里是万物含情,分明是您对这世间万物,用情太深!您说来世,您想用您的心疼换她每一步的轻快,而您又可曾知道,如果有来世,我多想变成您的心,替您受着这份疼……
再后来,是潇湘大道的“梅子黄时雨”,虽然从小长在气候干燥的西北小城,不曾感受过江南的梅雨季节,但儿时便听过一副有名的无情对:“三星白兰地,五月黄梅天”,从此知道了南方的黄梅天大约是在五月,您说您生在雨季,也不知您是不是就生在五月?无论是不是,都提前祝您生日快乐吧,想来今年,不会有人比我更早了,哈哈~
说起生日,其实您的年龄在我心里,一直是非常模糊的,就像在这篇博文的评论里,大学时候的您,已然能体会到竹山词“点滴到天明”的心境,未来的路已然清晰明了,这哪里是一个二十岁女孩会有的成熟,但在十年后,那个赤脚漫步在天蓝海岸的石滩上的您,却更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多情少女,天真地想要等来世变成一个男子,去救赎小人鱼的痛苦,您的年龄,似乎从来无关岁月,而只关乎一个字:“情”。
还记得读完您这篇博文的那天夜里,锦城又下雨了,我听着雨声在朦胧中睡去,在梦里,我依然在读您的博客,读到这篇时,我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一点一滴一相思,点点滴滴,点滴到天明”,次日醒来天还没亮,外面的雨好似还没有停,我生怕一会儿就把这句忘了,忙忙在黑暗中摸出手机,在便签上打出来了这句,才又放心地继续睡。
后来我想,这样缠绵的句子,若不是在梦里,我是万写不出来的。
不知不觉,居然罗里吧嗦地写了这么多,原谅我,没有一首小诗表达千言万语的本事,谢谢您能耐心地看到这儿,尽管感觉已经写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写,“语已多,情未了”,我现在终于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到底有多重。
剩下的话,留给下次吧,虽然我知道,下次也讲不完的。
之前本想着,跟您学了那么多情诗,随便挑一句都能结尾,现在想想,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搜肠刮肚半天,我才终于领悟,或许不是我才情不够(其实就是才情不够…),而是这封“情书”本就不该有结尾,要是您愿意,这样的“情书”,我真的想写一辈子~
最后,祝您身体健康,身体健康,身体健康(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千万爱护好自己,工作别太辛苦,按时吃饭,多吃水果,尽量早睡,别把自己逼太紧了……我知道道理您都懂,就是不照做……
最后的最后,若是有一天相遇,但愿您能从我的眼眸里,看到您最美的样子。
安。
没有“此致”,只有“敬礼”。
海月儿
2018年3月29日 于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