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为简单而无聊的故事,大概也只有我这么无聊的人才能讲的出来吧。
最初的最初,栾树与我而言不过是路两旁绿化带里面再普通寻常不过的一颗树罢了。一二十年里没有多分它几分多余的目光,春去秋来,它们在我所到过的地方以自己的姿态生长着,我也从未关心和留意过。
去年参加工作,在办公室偶然瞥见窗外那一抹似红似绿,像花朵又像果实的一簇簇、一团团的东西,想着:“这是?长得还可以”便在与同事闲聊时,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的时候,除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外又加上了路边这不知名的植物,大家都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从未想着需要去查阅一下。
七月出差的一天,在回酒店的路上,着实闲的无聊,刷着手机里面的短视频软件,“这是史铁生笔下的栾树”,一瞬间,仿佛栾树在我纷呈的记忆里打开了开关,各种各样的影像纷至沓来。猛的,我打开车窗,路两旁的绿化带中,栾树正挂着它的一簇簇像云朵一样的花。在这一眼,我好像喜欢上了这个植物,虽然我不知道史铁生那篇写了栾树的文章到底给栾树分了几分墨水,但是,我就好像是突然着魔似的喜欢上了它。
七月那天后,我经常望着窗外树上的那抹粉红,上班的路上也不经意间抬头静静的看着它们,好想摘一支带回家中,好想在院子里种一颗独有,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单位举办了一场活动,在郊区的一块空地上。大巴带我们去布置场地,一路昏昏沉沉,不情愿但满脸笑意的下车,开始布置,心中默念“这是工作,这是工作。”突然间看见空地的右边,有一片草的中间隐隐约约漏出了我梦中的那抹粉红,不高,约莫一两米,我能够够着,“我终于可以将这史铁生笔下的栾树带回家中”。碍于任务工作,那天本想着临走时折上一支,却又顾及贸然单独行动影响不好,又临终折回。上了大巴车,我静静的看着那咫尺可得的粉红,又渐行渐远了。那几天,来来回回,好些趟,我就静静的在车里看着,或是闲暇之余默默的眺望着,没有靠近,也没有行动。直到活动结束那天,我觉得,大概我是该行动了,可是,到上车那刻,我都没有靠近过它。准确来说,这么些天我都没有靠近过半分。
看着车渐行渐远,好像它就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一般,仿佛我瞬间失去了半个世界,嗯,是半个世界。
回到单位,我想,不行我得去一次,不然今年大概就错过了,中午我独自驱车,到郊区,到了那个我认为的离他最近的地方。下车,我快步走去,它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上就到眼前了,走进的时候,我发现,它离小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不远约一两米,伸手无法够着。那是一两米的距离,被荆棘垃圾铺满了的一两米,那簇粉红它们中间,但我似乎问到了空气中腐烂植物的味道,还有垃圾的臭味。我想,这一两米大概是过不去了。矗立良久,我折回,回到了家里。我想大概是和他没有缘分罢了,明明离的很近,真的很近,但是这一两米,对我而言是不愿为此冒险的。我讨厌腐植的气味,也担心荆棘会划伤我的衣角,更怕这不能看到地底的区域隐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生物。
傍晚下班回家,我走在路上,微风拂过,不经意间低头,一朵粉红映入眼帘,小心将它拾起,放在工作记录本上观看,和那些个图片里面一样,半粉伴绿,经络分明。用手摆弄着,常规的花瓣、叶子般的触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抬头望,树端的一簇簇这小玩意儿,这一瞬间,好像这东西又回到了绿化带里面的好看的树了,不过这回它多了一个名字: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