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老师让去买邮票了。
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是一位爱好写作的老先生,平日里经常会写一些文章投稿到校园报刊或者作文杂志。班里的同学写的作文如果不错,老师也会帮忙投搞。一旦老师让去买邮票,就意味着作文得到了老师的肯定,要给投稿到报社去了。
在一个小学生的眼里,自己写的作文能够变成报纸上的铅字是一件多么光荣而神圣的事情呀!更别提那心里的欢喜劲儿了。每次老师让去买邮票,我跑的准比体育课上百米赛跑还快。
那时候寄一封信也就八毛钱,买邮票老师说:“只要挑最简单最普通的那种就好。”那时个子不高,每次到乡里的邮政局买邮票都要踮起脚尖才能刚好够到柜台,里面的叔叔阿姨总会打趣我:“哟,我们的小朋友又来买邮票啦……”我总是嘿嘿地傻笑,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元硬币来,然后很慎重地放到窗口里去:“阿姨您好,我买一张普通邮票。”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邮票和找的零钱,我反复将邮票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再仔细地放进文具盒里,就像从某处获得的宝藏一样珍而藏之,害怕一不小心就给弄坏了。
一枚小小的邮票,只要将它贴在信封右上的方框里,然后将信送到邮筒里,我们的作文就可以飞离小小的校园、飞到远方的报社去。那时,邮票就是小学生放飞的梦想,有了它,梦想有了实现的可能。
初中时,突然收到一封陌生来信。她是金坛的小姑娘,因爱好写作想寻一个志同道合的笔友。因缘际会,在一张报纸上看到我的信息,特意写来了一封交友信。我还记得那封信上贴着的邮票与我往常买的不太一样,好像是花的图样。那封信足足写了两页纸,信上满满的都是一个青春少女对读书写作的爱好和寻一位笔友共同进步的期待与渴望。当天放学,我特意跑去校外的小店买了一大摞信封和邮票,连夜写了一封回信。第二天一早趁上学时将回信投到了邮局门前的信箱里。
等信的时间很长,有时候常常一两个月才能收到一封来信。信里面我们什么都聊,聊生活、聊学习、聊理想。虽然一直没有见面,但彼此一直交换着各自的生活,了解各自不一样的世界。只是上高中后,信渐渐写的少了,联系也渐渐淡了,直至后来再也没有联系。在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去买过邮票和信封。
到了大学,有一段时间朋友之间流行寄明信片。明信片有的自带邮票,有的则需要自己贴邮票。不管哪一种,上面的邮票都各有特色。每到一个特殊的地方,朋友都会寄一封明信片过来。或在苏州的猫的天空之城、或在董小宛故里,带着一声问候,印着一方特色,明信片从他方来到此地,携着浅浅温情。
小小的一枚邮票,它可以带着你的梦想漂洋过海,也可以带着你的思念翻山越岭。只是现在网络发达、通信便利,用手机、电脑的人多了,写信寄信买邮票的人少了。邮票更像是一种思念,藏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