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作家。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所作小说以短篇为主,《受戒》《大淖记事》等作品浑朴自然,在清淡委婉中透出浓郁的乡土气息。其散文平淡质朴,娓娓道来,耐人寻味。著有小说集《邂逅集》,《汪曾祺短篇小说选》,《晚饭花集》散文集《蒲桥集》文论集《晚翠谈》等。
《昆明的雨》是汪曾祺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标题“昆明的雨”,简洁、明了,直接点明了文章的写作对象。本文选自《汪曾祺全集》第三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略有改动。汪曾祺曾在昆明生活了7年。在昆明,他接受了良好的高等教育,结识了许多师长和朋友,开始了文学创作之路。昆明无异于汪曾祺的第二故乡。《昆明的雨》是作者一系列回忆昆明往事的散文中的一篇。
作者通过回忆昆明雨季的仙人掌、菌子、杨梅、缅桂花以及西南联大读书时的一些生活经历,写出了昆明的雨季明亮、丰满,使人动情的特点。
我们大家都知道,汪曾祺散文里的风趣是很有吸引力的,就像是一个朋友在对你说话,而且不是一般的朋友,是可以开玩笑的那种朋友。我一般读散文读得整个人都苦苦的,但是汪曾祺的散文总是能让我们笑出来。
做一个活得有趣的人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汪曾祺笔下,恐怕那整一代在西南联大做学问的人(在北大做做科研可以了,做学问还得是西南联大啊,)生活都是有趣的。玩得好的人才能学得好,我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道理。汪曾祺是一位心灵有趣的人。
但是在打趣之余,汪曾祺的散文又是很经得起推敲的,如今课本上不少,考卷上亦不少,这可能是我们读他的散文来亲切的原因(好多都看过!)。
可惜我今天却要说的是《昆明的雨》这篇文章中有一个经不起推敲的地方,说出来大家一起商榷:
昆明菌子极多。雨季逛菜市场,随时可以看到各种菌子。最多,也最便宜的是牛肝菌。牛肝菌下来的时候,家家饭馆卖炒牛肝菌,连西南联大食堂的桌子上都可以有一碗。牛肝菌色如牛肝,滑,嫩,鲜,香,很好吃。炒牛肝菌须多放蒜,否则容易使人晕倒。青头菌比牛肝菌略贵。这种菌子炒熟了也还是浅绿色的,格调比牛肝菌高。菌中之王是鸡土从,味道鲜浓,无可方比。鸡土从是名贵的山珍,但并不真的贵得惊人。一盘红烧鸡土从的价钱和一碗黄焖鸡不相上下,因为这东西在云南并不难得。有一个笑话:有人从昆明坐火车到呈贡,上在车看到地上有一棵鸡土枞,他跳下去把鸡土从捡了,紧赶两步,还能爬上火车。这笑话用意在说明昆明到呈贡的火车之慢,但也说明鸡土从随处可见。有一种菌子,中吃不中看,叫做干巴菌。乍一看那样子,真叫人怀疑:这种东西也能吃?!颜色深褐带绿,有点像一堆半干的牛粪或一个被踩破了的马蜂窝。里头还有许多草茎、松毛、乱七八糟!可是下点功夫,把草茎松毛择净,撕成蟹腿肉粗细的丝,和青辣椒同炒,入口便会使你张目结舌:这东西这么好吃?!还有一种菌子,中看不中吃,叫鸡油菌。都是一般大小,有一块银圆那样大,的溜圆,颜色浅黄,恰似鸡油一样。这种菌子只能做菜时配色用,没甚味道。
这是文章《昆明的雨》的第七段,是说昆明雨多,菌子多,是对各种菌子的介绍。其中讲的那个笑话“有人从昆明坐火车到呈贡,在车上看到地上有一棵鸡枞(电脑上没有“土从”这个字,我只好易为“枞”这个字)他跳下去把鸡枞捡了,紧赶两步,还能爬上火车。”这笑话得出来两个结论:①说明昆明到呈贡的火车之慢,②但也说明鸡枞随处可见。推出火车慢的结论可以让人相信,因为跳下去,捡了蘑菇还能再跑上火车,即火车的速度比人跑得慢。“上在火车上看到地上有一棵鸡土枞”怎能推出“鸡土枞随处可见”的结论?只能说明这种菌子很好吃,很美味,即使“只有一棵”人们也不放过它,突出的是人们对一棵菌子也不舍得放过的心理,突出的是味道美,可见大家汪曾祺这里是没有细细推敲的,是逻辑上的纰漏处。恕我直言,因汪曾祺是大家,我提出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商榷。
再讲一个关于这篇文章中一个字的一件事情。“枞”字,我们在电脑中只有“木”字旁的“枞”,实际查字典既有“木”字旁的这个“枞”,又有“土”旁的,且字典中土请看字典中的这个字:
从上面的图片中可见,“土”字旁加“从”才是这种菌子,因电脑上打不出这字,我只好用上面的图片显示。但是第一届汉字大赛中,最后的决赛,当时的专家把冠军就颁发给了写“枞”的人,我们到底该用字典里的字呢,还是电脑上的这个字?且电脑上也找不到上面的字,期待有统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