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记忆

果冻要坐车,无处可去百无聊赖的爸爸载着我们娘俩去了一趟老房子,爸在那种了菱角,想给我看看。

初二的时候,我们搬家了。老房子的位置很偏僻,方圆几公里只住了3户人家,我们家就是其中一户,我家还跟另外两家隔了一片树林。记得有一回爸爸叫我到马路上叫打米的来我家打米,我去叫了,人家也跟我来了,但是在半路上他自个儿开着打米机回去了,他不相信这么个地方还住了人,我那会觉得很尴尬,就随他走了,后来是爸爸一路大喊并跑着又把人叫回来。还一回,有个叫花子无处可去,睡在我家门口,我们早上一醒来开门,她就躺在大门边上,把我们一家吓得不轻。

老房子的正前方是稻田,左前方是一个小水塘,那是我家的,以前喝水就是喝那个塘里的,小塘前面是个大塘,是属于一个组公用的,有时候用来种莲藕,有时候用来种水稻,有时候用来养鱼。老房子的左边是一片橘树林,穿过这片橘树林就是另外两个邻居家了。老房子的后面是稻田,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的马路。老房子的右边是我家的菜园,我家还在这里种了一片橘树,再往右边去是别人的菜园和稻田,一直走下去有鱼塘、莲藕塘,有个高高的堤,堤边是一条河,通往洞庭湖。

老房子曾经是我的乐园,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搬走以后经常梦见回到老房子里住。小时候我就喜欢种花花草草,老房子那边有很多地方给我用,在那里我种了许许多多的花和果树,我曾经和我的堂姐在橘树林里,橘树底下摆好桌椅碗筷,将橘子压成汁对饮;我曾经在树与树之间系好布条当秋千玩,我在橘树上捡知了蜕下的壳卖钱,听说知了壳可以入药;我曾经追着兔子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兔子消失在眼前;我曾经看着一群野鸭从屋前飞过、看着猫头鹰在树上歇息;我曾经跟我妈一起抓蜘蛛解蜈蚣的毒;我曾经在油菜花里撒野、我曾经带着我的宝贝狗狗小黑、思思、小灰,我的宝贝小猫花花在这里度过了很多愉快的时光……

如今再跟随我爸来到这里,这里早已经物非人非了。

我家搬走后不久,另一家也搬走了,只剩下最后一家在这里,她的丈夫前几年因病去世了,女儿也已出嫁,只剩下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与她相依为命,她害怕,不敢住在这里,自她丈夫走后听说就没有来过这里了。我不知道她害怕啥,也许这个地方带给我的快乐更多,我觉得我反倒很喜欢这种偏僻。

我家的宅基地和菜园现在都改成了稻田,爸说这个收益更大。我更喜欢菜园,因为我想种很多果树。现在的房子附近菜园面积很小,因为房子挨着房子,屋后有一排树,采光并不好,不适合种树和菜。所以我更喜欢以前的老房子。以前老房子旁边基本上都是一片一片的橘树林,现在都没有了,听爸爸说,那几个人都老了,不是过世了就是身体不行,不能出来干农活了,他们的子女在外面打工,也不会回来搞这些,我听了感觉非常遗憾。

仅剩的这个池塘,可以找到一点过去的痕迹,但跟以前还是不一样了。我抱着果冻本想绕着池塘走一圈,但是草太深,我怕有蛇没敢走完。

我上小学的一年,这个池塘周围坐满了钓龙虾的人,隔我几个组的同学都来了,他们不一会的功夫就可以钓满一大桶,那一年的龙虾是真的多,来的人都满载而归。好像那一年后,塘里就没什么龙虾了,都在那一年被他们钓走了。如今这个池塘的水成了死水,水黄黄的,爸今年把这个塘承包了下来种菱角,我看是因为水质不好,菱角的叶子发黄着,看不到一丝生气。

当落日的余晖照在果冻的脸上时,爸说我们该回家了,我看着我曾经不舍的一切,心里默念着:再见了,我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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