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三八线真的是因为喜欢吗
“你以后放学了自己先回家吧。”六年级的哥哥跑到四年级的小衣课室,站在后门对着小衣说,“我有时候放学没那么早回去,要去打球的。”
“好。”小衣如愿和哥哥在一个学校,但是她转学已经一个学期过去了,仍然是独来独往,仍然并不适应,本来是班长的她,在之前的学校总是名列前茅,现在在班里像默默无闻的小丑,多努力在班里也只是中等成绩,没有老师关注,也没有同学主动跟她玩,她明白了,“走出来”的意义,但也懂得了“格格不入”的生活差异。
城里的班级真奇怪,每个月都会换一次座位,比如我上个月在第三组,这个月就轮到第四组了,这不,又占用大家的体育课时间换座位了,小衣机械式地搬动着教材教具,教室里叽叽喳喳,一会桌椅挪动的声音,一会同学们争吵的声音此起彼伏,小衣与世无争地默默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靠着窗边坐了下来,看到楼下不远处的操场上一件皱巴巴的白色校服外套泛滥着灰层,被随意丢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少年走了过去,扯了下自己的衣角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喝了一大口水,两脚一伸,垫着自己的外套,躺了下来。“可真是脏”小衣嫌弃地说了句就把目光望向了远处,落叶都泛了黄,依依不舍的样子,风一吹,该散落到地上的,依旧头也不回。啊,期末考一到,终于也冬天了。
“马真,你跟南瑾轩换下座位。”老师朝我们的方向喊了一句,小衣的同桌马真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快速地往第二组走了过去。小衣失落地心想,“这怕是跟我同桌太无趣了吧,连招呼就不打。”
其实小衣来自农村,从她踏入这座教室的那天起,她的自卑心理就埋下了,原本开朗的姑娘,一直都在适应城里的生活,一边惶恐和不安,一边憧憬和好奇,惶恐不安是害怕犯错,害怕自己不够努力而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害怕对不起这一路的颠簸和分离。当时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手表普及的日子,留给小衣独自发呆的时刻,对她来说,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独处方式,而身边的每一位同学,在体育课老师的简单的指导锻炼操做完之后,大部分选择回到教室,有些沉浸在班级传阅的青春小说里,有些在研究某个同学从香港买回来的新鞋子,还有一些打球的男同学哄哄闹闹地涌入了教室。小衣正要别过脸去看,突然一男同学一屁股就坐在小衣旁边,抽起书包的水杯,大口的喝了起来,咕咚几下吐了一口气,舒服地把退伸到座位过道上,瞄了一下小衣,“咦,我坐这了?新同桌啊?素尤衣?一学期过去了,我们有说过五句话没有?”
小衣垂下来了睫毛,换了一本英语课本出来,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坐过去一点。”这种木桌木条椅的课桌,小衣不知道有多讨厌,因为调整椅子要同桌起身,有时稍微不慎,一人起身,另一人就会跌倒。
“南瑾轩,接着。”站在讲台的余杭扔了一件校服外套过来,南瑾轩没有接住,正正地落在了小衣的头上,就是小衣看到的那件皱巴巴脏兮兮的校服,小衣怒气冲天抽下来,本就短发的她,一下子就凌乱了发型,正是在留长发的艰难阶段,发夹顺着取下来的校服掉落在地上,接着周边一阵哄笑,小衣站起来,“南瑾轩,以前我不爱跟你说话,现在,以后我也不会想和你说话,请你不要打扰到我!”坐下后的小衣迅速拿了一支笔,画下了一条三八线,南瑾轩楞住了,第一次近距离发现这个皮肤黝黑,开学第一次见面留着假小子发型的小姑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皮肤也没有那么黑了,清秀了许多,笑了一下,为了缓解尴尬,说了一句,“你的三八线画得一点也不直,我给你补一下。”说完拿出一只笔和一把尺子,傻里傻气地画着。小衣没有搭理他,直到下午放学铃声响起,小衣等不来哥哥在教室外找她,自己凭着哥哥多次带她回家的路线,准备独自踏上回家的路,学校外被圈起来的保护圈,家长们都散落在学校各处,有在教室门口接应的,有在车里等的,有在保安处有说有笑的,还有在小卖部买点心的。放学路上一幕一幕的美好片段,成了小衣心中最难过的部分,从那以后,10岁的小衣独自上下学,再也没有哥哥姐姐的护送了。
小衣直到大学毕业,也没有等来爸爸妈妈的上学接送。二十年后的某一天,在一次饭后茶歇小衣问过爸爸,当年家中兄弟姐妹都还那么小就送去城里读书爸爸妈妈不担心吗?爸爸说,他初心想让我们都学会独立,从小行为独立,精神独立,再到经济独立,可是…
小衣的爸爸妈妈都后悔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人生没有后悔药。
第三篇:新学期有了新的课桌椅,却永别了三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