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可以吃到的美食很少。我从小生活在北方,主要以面食为主。所以母亲就变着法的尽量把面食做的有食欲,受欢迎。其中,蒸糖包子是我小时候的最爱。
母亲每次蒸糖包子之前,都会先发满满一大盆的面粉,加水反复揉搓。直到把面粉和的结实有筋道,再盖上一块雪白的白布,放在太阳底下晒上一两个小时,让面团自然发酵。
母亲是靠经验估算时间,靠眼睛查看面团发酵的高度,再用手指戳一下面团,看是否有回弹。如果面团戳下去会自然反弹,就代表面团已经发酵好了,当然,最主要是靠经验。发酵时间的掌控是非常关键的。发酵时间过短,蒸出的包子可能就不宣软,像死面巴巴一样,就口感不好。发酵时间过长,蒸出的包子又会发酸,也不好吃。
算算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没吃过母亲做的糖包了,还挺想念的。
不过,好在现在某宝上什么东西都有的买。昨天网购了南京的盐水鸭跟竹香鸡,今天突然又馋起母亲做的糖包子了。去某宝一搜,还真有。喜出望外,赶紧下一单。还不知道味道能不能赶上我老娘做的。
印象里,母亲最拿手的还是烩鱼汤。小时候难得有鱼吃,一般都是父亲趁空闲的时候自己到很远的野塘里面去用鱼网抓来的。除了过年过节,农村人一般是不舍得花钱买条鱼来吃的。
但是野塘里的鱼早就不知被多少人用鱼网捕捞过。父亲往往辛苦半天,也难能网到两条能解馋的大鱼来,只能是抓几条几两重的小鱼来给我们打打牙祭。
有时候抓的鱼实在太小,母亲就处理干净以后,给我们炸成小鱼干吃。母亲把处理干净的小鱼撒上少于盐和味精,在裹着少于面粉和鸡蛋液,腌上半个钟头,等鱼充分入味了,再下油锅里面炸。往往鱼还没有炸好,香味就已经把我们肚子里的馋虫给唤醒了。左邻右舍的小孩子往往也会寻着香味窜到家里来,母亲总是大方的把炸好的小鱼分给他们几条解解馋虫。剩下的当然都欢快的落入我们兄妹几个的肚皮。
要是父亲运气好,碰巧抓到一条大鱼。那可足够我们全家人美餐一顿的了。母亲会麻利的把鱼洗杀干净,在鱼身上抹上一层薄薄的盐,让它更入味些。然后趁等鱼入味的空档,小跑着到菜园子里折几根茴香叶子,拔几根葱,这些都是烩鱼汤必不可少的食材。尤其是茴香叶子,在城里可买不到,所以母亲做的鱼汤尽管味道我无比怀念,但却也只能熬到回老家的时候才能再次品尝的到了。
母亲烧菜的时候,总让我来帮着往土灶里烧火添柴。等油温烧到七八成热的时候,母亲先把切好的姜片,葱段快速的往铁锅里一丢,再用锅铲“咔嚓咔嚓”的翻炒几下,然后才把那条抹了盐的鱼丢进热油锅里,随着“嗞啦”一声响,一股喷香的鱼香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吞了吞早已馋涎欲滴的口流水。
母亲将鱼煎的两面金黄之后就开始往锅子里面加水,至少要加两三瓢的水,不然汤容易熬干。然后就大火噼里啪啦烧到汤汁浓白,飘香四溢,就可以把新鲜碧绿的茴香叶子撒进汤里了。加了茴香叶子的鱼汤味道变得更加鲜香无比了。母亲在鱼汤表面再上撒一勺自家榨的芝麻油。哇塞!这味道简直了!光是喝上一口鱼汤,都能让味蕾回味无穷!
小时候,在母亲身边不觉得母亲做的菜有多特别。现在远嫁外地,一年也难能吃到母亲烧的几次菜,才发觉世上最美味最温暖的美食就是记忆中母亲亲手烧的菜。
想着我们小的时候,那时的母亲也曾很年轻,也曾手脚麻利,步伐矫健。只是现在,她因为日夜操劳,白发早已沾染了她的青丝,岁月也已经压弯了她的脊梁。一双枯树藤般的老手默默记录着她这一生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她的眼睛也已变得混浊暗淡,只有在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们打来的长途电话时才会散发出片刻的光亮。
小时候,总想像小鸟那样,飞出母亲编织的窝,到外面的世界去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
长大后,才发现,我们飞走了,母亲也老了。如果时光能倒流,多希望我们能慢点长大,母亲慢点老,好让我再多一些时间依偎在她温柔的臂膀之中,听她讲她小时候的梦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