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期接龙故事
1.沐光时辰
2.一水儿
3.DM胡飞燕
4.问心求路
5.简简单单的教育行者
6.秋风微起qiu
7.幸福阳光888
8.洛洛ee
在每个灯火辉煌的城市都会有一个角落隐藏着沉默。
今夜,边河公园在城市的灯火中已经进入熟睡。这里,没有螽虫的鸣叫,也没有汽车路过柏油路的摩擦声。
一只母猫躺在灌木丛下,耷拉着老长乳房的肚子抽搐最后一下——是那根贯穿了它身躯的木棍结束了它的生命。
一个瘦弱男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站起身。衣服破烂,右脚脏兮兮的拇指顶出帆布鞋的破洞外,摇摇晃晃。
“真是可怜,”他伸出右掌对着侧躺的流浪猫挥挥手,嘴里喃喃有声,“你会开出花吗?”
霎时间,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几根枝丫从那只瘦得像钢筋的流浪猫身体里长了出来;同时,它的身体在月光下化为齑粉,围绕在新生的树枝根部,像一摊化肥。
“冬青树。”男人在风中稍微踉跄,语气带着些许失望,“果然还是没开出花来吗?”
是啊,谁会开出花来呢?
还有他自己,什么时候路途才能走到终点呢?就这样流浪下去的话,漫长的时间可真是磨人呢。时间是一只青虫,像啃食树叶般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心。可是,叶子有被吃完的时候,他的心何时才能被消灭殆尽呢?
文阳城变化真大,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商圈、公园、风情街接一个接一个出现。只有边河还是那条边河,只不过它的两岸上方已经布满了高架,像两道铁链将它死死箍住。
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牵引了他,在这个城市流浪了这么久。
这是第九百九十八个长出了树苗的生命。或许这就是它的愿望呢。
“喂,前面站着的那位小哥。”一阵急促的声音在男人背后的广场响起,“请问,你有看见一只狸花猫吗?”
男人回过头,空旷的广场上跑过来一位女孩,月光下的她身形瘦弱不堪,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的怀中有两双绿油油的眼睛。
男人转过身等待女孩靠近,当他俩的距离只有两米多时,他才看清这个跟自己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女孩;她的T恤圆领被拉扯得又大又松垮,导致盖不住她右边的肩膀;她的头发蓬松而凌乱,有好几束因沾染了汗水而黏在脸上,像捆扎的稻草。
“请问,你在附近看到一只狸花猫了吗?”女孩睁大眼睛,气喘吁吁。
她怀里两只小奶猫缩着脑袋,怯生生地。男人靠近后两只小奶猫发出凶猛的叫声,可是那叫声太过弱小,奶声奶气,反倒撒娇似的。
经验丰富的男人一眼就看出来,死去的那只狸花猫正是这两只的妈妈。
“它已经死了!”男人说出口后就后悔了,给她解释那只狸花猫就是身边的这茬冬青树的话,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是疯子吧。
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表情变得无助。她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两只小奶猫,声音颤抖:“怎么会……怎么会死了呢?”
男人看着她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感情,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或许一些死亡并不代表着失去,而是意味着的新生,生命有时会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延续。”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夜风渐渐变得刺骨,穿透他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冻得他打了一激灵。 “等等,母猫的尸体在哪里?”女孩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想把它安葬一下。它生前就在流浪,死后我想给它安置一个家,不至于尸骨无存。”
这时,她怀中的小奶猫也变得不安分,挣扎着,凄厉的喵喵叫着,仿佛它们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女孩温柔的将小猫放在冬青树的旁边,轻轻的抚摸着小奶猫,小奶猫一放到地上就往冬青树的树根爬去,冬青树的树根错综缠绕,深深扎在土壤中,上面遍布了岁月的痕迹,根茎粗壮而古老。
“喵呜,喵呜,”突然那只母猫的声音从冬青树树根那里传来,声音犹如钻透深沉的大地沿着树根传出来,直击人们的心灵。 女孩听到熟悉的猫叫声,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犹如见鬼了似的,大叫了起来:“啊——啊——”
夜风又吹了起来,拂过冬青树的树叶带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交织着母猫刺耳尖锐地叫声和女孩恐惧颤抖的哭喊,这寂静的夜瞬间热闹了起来。
女子抱着小猫离开了,夜间燥热的风吹着这棵新变成冬青树的老猫沙沙作响,若你听得懂,这棵新树此刻正在吟唱一首新的歌谣。
一只猫
像钢筋一样瘦的猫
毛发不再光泽的猫
五天没有进食的猫
没有力气再叫一声的猫
乳房耷拉长长的猫
你会开出花吗?
一个男人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一个流浪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男人
一个有着神秘力量的男人
一个想方法消耗内心力量的男人
会令第九百八十个生命长出树苗的男人
你会开出花吗?
“你被逮捕了!”五个身穿蔚黑色风衣制服的男子忽地出现在这漆黑的夜中。其中为首的那个男子掀开风衣,从左侧内衬里掏出一张折叠地整整齐齐的白色A4纸,带有文字的一面对着男人。
“呵,逮捕令?”男人看到标题上印着几个醒目的红色大字,“这么大动干戈?”男子撇撇嘴角,右边嘴角比左边嘴角动的幅度更大些。亲爱的朋友,或许你可以看出这位流浪已久的瘦弱男子的嘲讽。
“大动干戈?你看看自己干了多少好事?九百九十八起失踪案?你真以为世界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站在队伍中间年纪稍轻的风衣男子语气愤怒。
“不然呢?想抓我,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男子说话间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把银色手枪。手枪小巧玲珑,通体银色,却令对面五个风衣男稍稍变了脸色——这是L组织最先研制的激光弹道枪,能穿透30厘米的钢板,肉身在激光弹道枪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我不想动手,各位。"男人即使面对五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
为首的风衣男此时开口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也知道我们五人拦不住你,我也知道你没有杀害任何生物。但是呢,你的所作所为,是在违反能力者律法,随意使用能力,在世界引起风波,组织为了不让你的事情让大众知道,费了不少劲,你最好跟我们走一趟吧。”
“若我不想跟你们走呢?”男人眼神一凝,道。
为首的风衣男叹了口气:“那只能动手了。”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风衣男举起手中的枪,对准男人齐射,十几发子弹朝着男人射去,男人缓缓朝他们走了过来,子弹在他眼中中非常缓慢,他缓缓躲开了一颗又一颗子弹,躲避的动作优雅如同一位贵族,还随手抓过了一颗射过来的子弹,轻轻一捏,化为粉末,紧接着,粉末随风飘散了。
风衣男们的子弹打光了,男人也走到他们面前,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在五人身上,如同泰山压顶,他们动也不敢动,只敢轻微呼吸。
为首的风衣男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紧张得已经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
男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收起了手中的银枪,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穿过了五人,离开了。
待男人离开。风衣男们开始大口喘息,他们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情绪,叫恐惧。
风衣男们都是执行任务的老手,十几年了,这是他们第二次出现这种情绪波动,第一次是他们初次执行任务,面对生死的时候。
“老大,我们不追击吗?”稍年轻的风衣男强压制住恐惧,不甘心道。
为首风衣男程叶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状态,道:“不追了,若是我们再出一次手,我们都必死无疑。”
此时,程叶的耳机里传来一阵颤动,程叶按了下耳机按钮,道:“大人。”
“事情怎么样了?”耳机那头传来男人威严的声音。
"失手了,他走了。”
“很正常,他是时间流浪者,也是组织的初代老大,实力深不可测,我这次不怪你们,我的目的只是给他提个醒。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过线了。你们收拾下现场,千万不要留下痕迹。”
"是,大人。”程叶恭敬道。
紧接着,程叶带领四人收拾现场,收拾完,程叶拿出了一个像扳手的仪器对准现场一阵扫射,确定没有问题,才带人离开了。
“是你来找我了吗?”一个衣服破烂、身体瘦弱的男人,在边河桥洞下的破石板上直起身,右脚脏兮兮的,大拇指顶出帆布鞋的破洞外。
当他看清离他不远处站着的是一群在黑夜中闪着一双双莹莹绿光的流浪狗时,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我不想滥杀无辜!”男人扫视了一下桥洞周围,边河公园在城市的灯火中已经进入熟睡,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发生。
“如果你们之中谁能开出花来,就主动来到我身边!”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为首的那条花白相间的流浪狗,冷冷地说道,“如果不能,就自觉退走吧!”
说完,他一眼不眨地盯着那条与他对视的流浪狗。沉寂片刻,那条花白相间的流浪狗向左右两边的流浪狗看了看,然后低低地发出两声沉闷的吼声。那些流浪狗顿时都慢慢向后退去,渐渐隐没在墨一般的夜色里。
然而,那条花白相间的流浪狗却径直向那个衣服破烂、身体瘦弱的男人慢慢走去。没等它走到男人面前,只听“嗖”的一声,一根细长的木棍洞穿了它的身体。流浪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它意味深长地看了男人最后一眼,缓缓到下了。
男人伸出右掌,对着躺倒在地上的流浪狗挥挥手,嘴里喃喃自语,“你会开出花吗?”
霎那间,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几根枝丫从那只瘦弱的流浪狗身体里长出来。同时,它的身体化为了一堆齑粉,围绕在新生的树枝根部,就像一摊肥料。
“希望你不会骗我,这已经是第九百九十九个长出树苗的生命了!”男人注视着长得越来越高大的枝丫,大脑里闪现出生命神殿里的大祭司对他说的话,“你只有一千次机会,如果你不能找出能开出花的生命之树,带着那朵生命之花来找我,她的灵魂将永远消散于茫茫宇宙之中!而你,也将永远继续在各个宇宙中漂泊流浪,你的灵魂将永远不能得到安息。”
“啊?你真的能开出花来!”男人惊喜地边河桥洞下的破石板上跳下来,一步跨到那棵正在长出花骨朵的生命之树前面。只见那棵已经长得一人多高的树苗顶端,一个拳头大的花骨朵正在慢慢展开一片片花瓣。
“彼岸花?”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一会儿,但见那朵鲜艳如火的生命之花完全绽开,在漆黑的夜晚宛若跳动的火苗。
“也许,”身体瘦弱的男人不由自主伸出右掌,轻轻抚摸着那些艳如鲜血的花瓣,“你就是我要找的生命之花吧!”说完,他就要运用超能力带走这棵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生命之花。
突然,那妖艳的花朵之中射出几根细如发丝的黑线,那些细线太细太细了,几乎微不可察。
“你是谁?”男人大吃一惊,想要收回右掌的时候却发现已被那些细丝死死地缠住,再也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设计害我?”男人死死盯着那朵正在慢慢化作人形的曼陀罗花。
“哈哈哈!”一袭红衣的曼妙女子飘然降临在衣服破烂、身体瘦弱的男人面前,眼中含着无尽地幽怨,“这辈子,你休想得到她!”
男人看到红衣女子如风一样的飘过来,周围都是杀气,冷的刺入骨髓,男人心里一惊,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然而,男人因被细丝缠住,无法运力;他只能缓缓的闭上眼睛,在等待着。
“哈哈哈”接着又是一阵狂笑,这个笑声里满是讥讽和愤怒。
“你为了她,宁愿放弃L门老大的位置。有多少人奋斗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而你却为了她放弃了这一切。你值得吗”
见男人不回应。
“我恨你!”红衣女子恶狠狠的说。
“我知道你想去救她,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到她的。”
“看到这个花了吧!生死不相见!”“让你们永生永世不能相见”
红衣女子咬着碎银的牙齿,不时的发出“咯咯”的声音,姣好的面庞也跟着变得扭曲起来,本是清秀的单凤眼此刻正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像要喷出火一般,要把他吞噬掉,咬成稀碎,好解心头之恨。
是呀,她恨这个男人,恨这个不顾一切爱着的男人。
她为这个男人付出了一切,也失去了所有。
红衣女子叫灵儿,从小被父母宠爱着,有两个哥哥,同样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有什么好的东西,父母也会先给灵儿,把族里上好的灵石先尽着她使用,让她的功力在短时间内得到快速的提升,小小年纪,已经到了他人练到中年也无法相比的功力。
灵儿是有天赋的,从10岁起,她的轻功就可以与两个哥哥不相上下。随着不断的修练,她成为了被长辈看好的继承者之一。
父母一心想让红衣女子嫁给她自己的表哥康,通过联姻把家族再发扬光大。
灵儿从小与康表哥一起长大,康表哥与自己的两个哥哥是好兄弟,他与两个哥哥一样,宠着灵儿,总会把家里的宝物偷偷拿来送与灵儿。
灵儿与康是一对璧人,一个精灵古怪,一个处事沉稳。
从小灵儿和康就被双方父母定下了娃娃亲,互相约定等灵儿满18岁就为他两人操办婚礼。
康与灵儿在互相陪伴中,渐渐长大,慢慢的也互生情素。
康处处在保护着灵儿,偶尔灵儿犯错,康就去求姑夫不要责罚灵儿,自己愿意替灵儿受罚。每当这时姑夫也会欣赏的看着康,更坚定,把灵儿嫁与他。
在灵儿13岁那一年,江城每年一度的宝物展示大会在七月召开,虽然灵儿不缺什么宝贝,但是好玩的心,还是驱使着她去参加了。
贵宾大厅里,灵儿看见了他,那个让她一生都忘不掉的男人。他冷漠,孤傲,眼里没有任何人,各个家族的掌门人对他是毕恭毕敬,一个一个都拿出自己的看家的宝贝,供男人挑选。
而男人不屑的眼神,根本不看这些俗物。
此时他发现了一直看着自己的灵儿,扭转头去,眼神对视了一下,眼神里多了些许柔和。
就这一个眼神,让灵儿的心砰砰直跳,脸一下子像桃花一样红起来。
从宝物大会上回来后,灵儿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眼前都是他的样子。
“你怎么了?魂丢了?”康表哥发现了灵儿的异常。
“从宝物展示会上回来就发现你不对劲了”
“几次对练你也总是心不在焉的”
“没有什么。”灵儿躲闪着康表哥的眼睛。
她不能说出来她喜欢上了其他人,说出来会伤了康表哥的心。
她怕,怕康表哥知道后,会去找他。那可以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也可能是一场生死的搏斗。灵儿很清楚,康表哥不是他的对手,同样也怕康表哥伤到他,无论伤到谁,她都不能接受。
她只能心里默默的思念着,思念着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灵儿想忘掉他,他是那么的高不可攀。然而,越想忘掉,却越是忘不掉。
谁也想不到,命运却最爱捉弄人。
后来他们还是再次相见了。
因为灵儿的二哥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与他人密谋推翻L组织。
他就亲自带着人来处理。
父亲害怕他,整个家族的人都害怕他,不敢阻拦,也抵抗不住。
灵儿,眼睁睁看着家人在她面前一个一个的死去,却无能为力。
她哭求这个男人放过自己的家人,而他的整张脸如同一个面具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那一夜,雨下了好久,雨好大。如同天破了一个大洞一样,密密的打在灵儿的脸上。
黎明时分,灵儿醒了,雨也停了。她慢慢的站起来,看到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惨死的亲人。她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哭着去寻找父母和两位哥哥,大声喊着:“父亲,母亲”。灵儿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
此时,父亲还有一丝气息,他挣扎着伸着手,灵儿看到了父亲。她奔过去抱着他,父亲用最近一口气:“不要报仇,你要好好的活着。”
此时此刻,绝望的黑暗不断蚕食着男人内心。
经历九百九十九次努力和失败,冬青树已经不可能再开出璀璨的生命之花,拯救为爱而枯萎的爱人。
更何况这次是完全觉醒灵体的灵儿以恨为名,绽放出幽怨的彼岸之花,葬送了男人期待冬青花开的希望。
男人,他终于舍弃了最后的倔强。
“冬青,我以灵魂起誓,守护你即将消散在宇宙中的灵魂。”他幽幽叹了口气,对满腔愤恨爱恨交加的灵儿说:“尽管动手吧!
“哈哈哈……”灵儿如同火舞精灵,爱极生恨。这个男人灭了她满门,已无跟他在一起的可能。但灵儿早已对他情根深种,也不可能对他下毒手。
不过,她可以让他永远承受孤独的折磨,以及永远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
她摊开掌心,轻轻托出一朵蓝色的灵魂火焰,拍在男人的胸口,为他渡送至真至纯灵魂之火。这是灵体的天赋技能,灵魂之火。
在灵魂之火的作用下,男人迅速恢复了活力,苍白枯槁的面容瞬间变得如新生婴儿般光滑。
灵儿似乎很享受随意掌控眼前这个让她爱而不得的男人,如果当初能早点觉醒灵体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去守护你的冬青。”
“哈哈哈……”灵儿复杂地端详着曾经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解开他身上的丝之束缚,在他身边洒下了彼岸之花,转身撕开空间,进入空间裂缝,留下来一串串笑声。到最后笑声变成凄厉沙哑的哭泣声,荡起一层层空间波纹,消失在这方时空之中,只留下在风中凌乱衣衫褴褛的男人。
看着身边如附骨之髓的彼岸之花,男人无奈苦笑一声,嘘嘘不已。
他已经作了九百九十九次尝试,如今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曾经他与冬青待心愿已了,就相约一起共游宇宙的尽头。
“共游宇宙尽头,共游宇宙的尽头……”男人喃喃自语,一丝明悟却上心头。
心底一个计划逐渐形成,男人决定要去宇宙之中去寻觅能让冬青树开出生命之花的奥秘。
有了灵魂火焰的加持,男人可以使用更为强大的时间技能。
他的身体化为蓝色淡影,逆流而上,来到了浩瀚无垠的银河系。
置身银河之中,仿佛这里就是宇宙的大源之地,男人的心胸无比空灵。
他感受到了来自五个方向的波动,凝聚时空之眸望去,波动来自五个星球,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也许生命之花的奥秘就在其中。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
男人在银河之中找到时空间隙,他利用时间技能冲破了时空之眸的控制。进入眸之内部,这里是世界的第四空间。
不是一片白茫,这里拥有了时间的万种光彩。生命神殿的大祭师曾经说过,他们拥有的时间技能,可以随意穿梭任意时光轴,看破宇宙中的一切生物。
可是谁能保证他们是站在时间的最高处,没有一个更大的时光之眸看着他们?也许他们也像其他人类一样,同样被别人监视着呢?
有第四空间就会有第五空间,第六空间……仿佛一个大观园,男人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他的心跳开始莫名地剧烈加速。
“突破自己,突破自己!”耳旁总有一把声音在徘徊,在催促着他,叫他突破。
可是要如何突破,男人并不知道。
翻看手掌,那里正有一些藤蔓在冒出细丝,从进来这个空间开始,他们已经快要突破他的力量控制,长出来了。
男人慢慢地在时光中走着,此时的他正如冬青所说,他们正在遨游宇宙的尽头。虽然他只是带着她,千分之一的灵魂。
或许,这里就是宇宙的尽头?
“求求你,你能帮帮我吗?我已经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我甚至连你也快分不清楚……”冬青哭着求男人帮她“解脱”。时间技能者只能由时间技能者解决。
在很久很久之前,冬青发现自己“生病了”。她产生了跟技能者不符的幻想,许多分不清真实的幻想。
常年穿梭于时间维度的她,意识完全乱了。
“冬青,你知道我不可以。你是我的最爱,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我就只有你,我唯一的真实的就是你。连你也要放弃真实了吗?”
“可是我很辛苦,我甚至分不清我现在到底在什么时间,眼前的你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你,还是过去某个时空的你,我太累了……
“就当我求求你,好吗?放过我,好吗?”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感到冬青的掌紧紧地贴合到他的掌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发动,向他涌来,可是他的身体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你!”“咔”的一声,有什么破碎了。冬青向男人发动技能,男人本能发出防护机制,反作用力给了冬青致命一击。男人想要收回灵魂火焰,可是来不及了,最后冬青化成了一堆齑粉,如同那997个不能开花的灵魂一样,消磨在时间之树底下。
“不!”男人闭上眼睛,他不愿回想那一幕。他那时疯了似的把化成粉的“冬青”揉进手里,他不停地寻找能让冬青起死回生的彼岸花。只要有灵魂能开出彼岸花,冬青就能着体,她就会回来。
男人要她,要他的冬青,回来。
“你何必如此执着?或者放手才是对你,对她最好的结局。”男人曾经去生命神殿求大祭司复活冬青,为了复活她,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只有一千次机会……她留下的灵魂只够你运用一千次。一千次以后,不管还能不能开出彼岸花,你的她,都将永远不再回来了。”
“幽怨的彼岸花,或者你能帮助我?”男人看着自己手上爬出的藤蔓,长出了刺,逐步延伸了出来,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呵,好像真的要谢谢你。”男人感受着来自那朵曼陀罗花的力量。“原来是这样。幽怨的彼岸花,谢谢你让我得到了解脱……”潜伏在男人体内的另一股力量,随着藤蔓的生长徐徐而出。
“冬青啊冬青,哈哈,我竟然没想到,原来那朵花,一直都在我身上呀!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疯狂大笑,他举起右掌,引得周围掀起一阵狂风。他反手一掌击往体内同时灌注灵魂之火,此时的火焰从原来的蓝色变成了火红,逐步侵蚀着他。
原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
随着灵魂的破碎声接踵而来,一个时间技能者在第四空间覆灭。终于在第一千次,一棵裹满了藤蔓的“冬青树”开出了灿烂的花,一朵真正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