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17|美人儿升天,兄弟们惨遭杀害

扉页

第十二章。

1.

火车来了,马孔多的新发明令人眼花缭乱。人们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家乡了。

马尔克斯以魔幻绚烂的笔触描述了新发明、新科技给宁静的马孔多小镇带来的变革,市貌和人心。想起一本书《娱乐至死》,和当今时代有几分相似。

马尔克斯这么说:“上帝仿佛决心要试验人类惊奇的极限,令马孔多人时时摇摆于欢乐与失望、疑惑与明了之间,结果再没有人能确切分清何处是现实的界限。”

真实和幻境错综纠结,现代社会不就这样吗?

就在马孔多的老居民每天都要早早起来重新认识自己的家乡时,奥雷里亚诺第二却对外乡人的潮涌兴奋不已。

美国佬布朗先生要种植香蕉,很多人纷纷响应,美人儿蕾梅黛丝是唯一不为香蕉热所动的人。

2.

她永远停留在天真烂漫的童年,对人情世故越发排斥,对一切恶意与猜忌也无动于衷,幸福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本来她有一头瀑布般的漂亮长发,她嫌打理麻烦,索性剃了光头。

关于美人儿的描述,类似是中国古诗词里的一首: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无一句写佳人的相貌,但你会认为她极美。蕾梅黛丝也是,她不自知的美丽,已经令四个男人为她动情,他们要么绝望,要么殉情。

马孔多的老住户最后相信,关于这位美人,她发出的不是爱情的气息,而是死亡的召唤,而或许想要征服她的只需一种简单自然的,被称为“爱”的情感,但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这一点。

曾祖母乌尔苏拉通过家族里的男人们看明白了,不再为她费心。她说:“男人们比你想的要求更多。还有很多饭要做,很多地要扫,还有很多小事要忍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外来人费尔南达,是蕾梅黛丝弟媳,从未想过完理解她。爷爷布恩迪亚上校一直认为蕾梅黛丝是他平生见过的最智慧的人。

蕾梅黛丝独自生活在孤独的荒漠中,来去自由,一无牵绊。在没有回忆的漫长而深沉的寂寞中日渐成熟。

三月的一个下午,费尔南达和家里的女人们在花园里叠她的亚麻床单,阿玛兰妲发现蕾梅黛丝变得极其苍白,全身近乎透明的样子。

她说:“我从来没这么好过。”话音刚落,微风吹过,床单从费尔南达手中挣脱在风中展开。蕾梅黛丝离开地面挥手告别,跟随床单冉冉上升,永远消失在无法企及的浩渺空间。

大多数人相信这是一项奇迹,但不可避免对此一直处于诧异之中。

3.

不久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的儿子们惨遭屠杀引起的恐怖,代替了蕾梅黛丝升天带来的惊诧。

其实上校早已预料到儿子们的悲惨结局。当初有两个儿子留在马孔多,他看不出他们在一夜之间变成危险地带的小镇有什么事情可做。但看到街上现代化的入侵,那种喧嚣与躁动,上校意识到人性的变化,时代已经变了!

自从香蕉公司到来,当地官员被外来势力掌控着,在位的都是那些保守派的庸碌之辈,用他的话来说是“一帮可怜虫的政府。”

上校独自在作坊里思考这些变化,在沉寂的孤独岁月里,第一次痛苦地确信当年没有将战争进行到底是个错误。

一日,一位昔日被遗忘的上校的兄弟带着七岁的孙子上街买饮料,孩子不小心把饮料洒到了一个警察的制服️,结果祖孙俩被残忍杀害。

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望着围观的人群,愤怒地喊道:“等着瞧,我要领着我的人拿起武器,干掉这些该死的美国佬!”

随后的一个星期,在沿海各地,他的十七个儿子被暗藏的凶手瞄准额间的灰烬十字一一杀害。最后只剩下最年长的奥雷里亚诺·阿玛多。所幸他逃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上校指控神甫参与了暗杀,因为他给小伙子们额间留下无法消除的印记,便于敌人的辨认。他很久都未能恢复平静,吃不下东西,拖着毯子梦游般在家里游荡。

母亲乌尔苏拉跟他说,父亲的灵魂告知他就要死了。上校说:“一个人不是在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候死。”他陡然间重获力量,于是四处奔走,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东拼西凑,终于八个月后筹到了足够的金币,然后去拜访老友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上校,要他协助自己发动一场全面战争。

马尔克斯上校已经瘫痪在摇椅上了,他曾躲过三次暗杀,五次受伤大难不死,身经百战安然无恙,却败给了等待抚恤金发放的无尽岁月,屈服于晚景的凄凉,在一间借来的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想着阿玛兰妲。

当布恩迪亚上校来邀请他发动一场殊死决战,彻底铲除外国人入侵者扶植的腐败可耻的政府时,他不禁因为同情而颤抖起来,望着沧桑的战友兼老友感叹道:“我知道你老了,可现在才明白你比看起来的样子还要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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