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流水线(71)

那么多失败都挺过来了,所以更不会轻易放弃

李叶茴接下来将面临一年的“失学”。

根据学校规定,学生大三必须抽一个学期去做专业相关实习,李叶茴还在第二个学期安排了去德国留学,所以整整一年,她都不用在学校呆着。不过为了坐稳“志愿者主席”的宝座,她特地住了学校的宿舍,每天早上得天还未亮就得出门赶公司班车、然后看着日出到达新加坡无人区一般的工业园。

她学的电子工程,实习地点是一家世界数一数二的制药公司...的药厂。她干的活儿和富士康流水线上的工人差不多,都是重复且无趣,唯一的区别就是“变着法的无趣”。

李叶茴有时候被差去送文件。她要穿着隔离服在科幻片一样的制造工厂里,转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发现那个脸上蒙着面罩、处理化学药剂的收件人。一般走着走着就到了午饭时间;有时候她会被关在小隔间里整理几面墙的文件,等眼睛都快被繁重的校对工作搞瞎后,再被跷脚喝咖啡了一上午的同事叫去吃饭。

总之,李叶茴差不多回到了A水准期间那种“猪”一般的生活。

还好,人的大脑还会悄没声地旋转。

她无助地躺在那堆废弃了十余年的破文档里,望着天花板上的隔音孔,心如死灰:原来这就是现实世界啊。原来这就是爷爷奶奶嘴中那个“超级厉害的工程师”的职位啊。还好我的梦想是做个“挂在高楼上擦玻璃的人”。

“实习生都这样。”同事看出她的郁闷,“每家公司都一样。我们当年也这样。”

她强颜欢笑,却掩饰不了眼底的失落:“唉,这些重复的活,我都不知道能收获什么。”

同事拍着她的肩:“这就是你想多了,按部就班来呗。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李叶茴好不容易把老观念一一拆除,现在却又无法重建新的信仰,每天的生活像是没了根,开始没了念想。

还好,在美国公路旅行那一路读的书帮她跳出固有思维模式:她看着这一墙文件,便不再把它们一张张地拿去扫描,直接用手机APP去做,方便快捷;找人的时候,她索性在网上找到那人的照片,因为药厂不让带手机、她便扛着电脑一个个地问,连扫地的印度民工都不放弃,大大缩短了“浑水摸鱼”的时间;每日的晨会,她常常拒绝参加:“他们讲的都是些闲事,给老板刷存在感的,没意义。”

以目的为指向,她无时不刻挑战着大工厂的繁文缛节。这远比循规蹈矩地活着要开心。

李叶茴有点心高气傲。想起黄石多姿多彩的生活,这工厂里的日子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机器人。一想起自己二十多岁就要做机器人了,她心里干着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有那个“志愿者主席”的工作可以让她发挥余热。毕竟四百来人的大社也不是个小活。

不过,现实和想象总是差距甚远。就好比辩论队,也好比吴松毅,更好比赵晓獾,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当李叶茴发现当了主席后、自己变得更加闲适后,就开始在久违的舒适圈里闷闷不乐起来。

她在书中读到:知识工作者是用来做决策的 -- 所以贵为“主席”的她,是不用亲手救急,只需要背着手想问题就好。但她又难以忘怀亲自带队的快乐:老人灿烂的笑脸、志愿者们潜移默化的变化...

一晚,她用官方格式回复完所有社团邮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可那之前,她每天因为学业、社团、社交和麻烦精吴松毅忙得焦头烂额...此时的空虚仿若自杀。

她耐不住寂寞,开始胡思乱想,突然有了好点子:国大好像还没有“临终关怀”社团吧?那就去弄一个!

李叶茴对于志愿者项目的流程烂熟于心。她上网找了几十个可能合作的机构,草拟了一封邮件,群发过去。写这信的时候,她差点被自己的真情实意感动哭:我们是志愿者,我们充满爱,请问您那边有什么将死之人让我们关怀一下吗?

最后,只有一个临终关怀院决定和她合作。

既然如此,李叶茴就更不能单枪匹马地作战。前任主席的离开带走了一批组织成员,所以李叶茴现在是个光杆司令,一人身担多职位:公关、客服、账务...既然要出门见人,自然要找人撑撑气场。

她找了几个靠谱的学弟学妹,并给他们各种漂亮的官位:首席艺术指导(做海报的)、首席财政大臣(收集小票、找学校报销的)、首席危机处理(随时待命的)...这都是各有所需,所以合作起来十分愉悦。

临终关怀社团的成功建立让李叶茴心中有了成就感,日常生活中的为人处事就更大胆了。她见人就大大咧咧地炫耀:我在黄石做野人、把男朋友做丢了。

袁野,那个之前把志愿者队伍交个李叶茴的学长,现在已经毕业工作。他得知李叶茴正在折腾什么“临终关怀”,便主动找到她,决定帮把手。

李叶茴一边说对方够意思,一边说自己在黄石的故事,还不忘加一句:“我还是决定了分手...”

袁野看着她自说自话,无奈地笑了。

李叶茴做个鬼脸:“不好意思,忘记正事了。天天在办公室,都呆傻了,一聊个天就跑题。咱们谈正事。”

“没事儿,话多挺好。”袁野看看窗外,又看看她,“说说你分手的事呗?”

“好奇啊?好奇我就跟你讲讲。”

李叶茴好久没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话,一下子刹不住车、直接说道午夜,结果正事也没做成,害得袁野公交车都没赶上。

“对不起啊,让你破费打车钱了,下次请你吃饭。”

“小事情,挺喜欢听你讲故事的。”袁野没撒谎,他听她讲话时目不转睛。


李叶茴再和袁野见面是带着组队成员去参加合作医院举办的“临终关怀”训练营。袁野当天哈切连天:“不好意思啊,前一天加班,帮老板弄数据。”他在学校搞研究,李叶茴眼中,他的工作就是去海边收集点雨水、然后在实验室对着水挑三拣四。

“那你应该跟我讲的嘛,不来也没关系。”

“那不行,之前你帮我,我也要帮你”

“不用算得那么细...之前,要不是因为你给我一个带队机会,我可能就会一直迷茫下去。”她回忆起一年前的迷茫和无助,陷入沉思。

袁野用笑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老师在前面教怎么给半身不遂的病人绑尿布呢,咱去瞅瞅,就当为以后生孩子做准备。”

李叶茴在这话里感受到一丝暧昧。又是那害人不浅的暧昧。

她跟着袁野向前走去,内心却远远跑开。


李叶茴和袁野第一次组队拜访的病人是一个九十岁的羽毛球教练爷爷。袁野特地买了各类水果,结果才发现老人牙齿已经掉光了。

“为什么不装假牙呢?”他问其他家人。

爷爷的女儿长得精瘦、化着拙略的妆、终日穿着睡衣:“哦,装过,他想咬舌自尽,就不让他用了。”

袁野只好把水果装回书包,有些紧张地坐在爷爷身边。

李叶茴坐在爷爷另一边,玩命转动脑筋、想想有什么话题。

老人的妻子倒是个能说会道的老太太:“我们新加坡人的孩子啊,都不是很孝顺的。一般长大了都不管父母的。”

这话李叶茴似曾相识,好像黄石那个“空姐奶奶”也说过。

“我们家老头子因为年轻时候运动太多了,我怎么说都不听。所以老了腿就肿了呀...”

老爷爷听到这里,嘴巴里发出不满的呜咽,脑袋也从椅背上滑下来。老奶奶赶紧扶正,看他摇头晃脑就是不从,还猛拍了他的肩膀几下,这才让老爷爷消停下来:“他的头要放在椅背上,这样呼吸才会顺畅。不然他老是想咳嗽啊、吐痰啊,没人看着就会死掉的。”

老爷爷仰着头冒粗气,眼角却悄悄湿了。


回家路上,袁野一脸哀伤:“我可不想活太久,最多七十岁。人一老,一点尊严都没有。”

李叶茴犯了小脾气:“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更何况,没准那爷爷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嗯,可能吧。”袁野倒是从不爱起争执,“不同人想法不一样。不过我是很早就抗拒衰老了。”

李叶茴不以为意:“我倒是想活长点。”

“不怕年纪大了吃苦吗?”

“年轻时候,身子骨结实,都能玩命吃苦。老了,不用你干活赚钱养家了,有什么苦可吃。”李叶茴不屑一顾,“更何况,我有好多想做的事,早死的话太遗憾。”

袁野吊在公交车把手上摇来晃去,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有什么想做的?”

这笑容里藏着什么东西让李叶茴有点心神不宁,她冥思苦想,才发现那东西叫做“宠溺”。

“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小孩...我想帮助很多人、我想改变世界呢。”李叶茴一脸严肃:“真的,你别乐。我想飞蛾扑火地去做好一件事,吃苦越多越好,这种活法让我快乐。只是我还没彻底确定方向。”

袁野扣扣脑门、眼睛向上一翻:“好家伙,这么深刻的人生啊。飞蛾扑火,我可不行,我还是想过得舒服点。”

“怎么舒服啊?”

“怎么着得有点中等偏上的财富水平吧”

肤浅。“就知道钱,钱能带来幸福吗?”

袁野又问:“等你上班你就懂了...干嘛让自己吃苦?想成为人上人啊?”

“人上人?不一定。不是为名、不是为力。就想问心无愧吧。可是我现在...唉,感觉在大工厂混日子。你都不知道他们让我做什么愚蠢的活。”

“我知道。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挺过去半年就好了。”

“唉...你可不知道时间宝贵啊。半年意味着什么?”李叶茴立了个八字眉、扁扁嘴:“我大学还剩四个半年,我还没摸清楚自己想干什么?”

“嗯,想干什么,这事好多人毕业都没摸清楚呢。”

“你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啊?”

“我啊,之前想搞科研,大学期间呢,也做了不少努力,各种科研项目都去参加,就想着像深圳那个大疆无人机团队那样,做出点成就来,可是其实我发现,那帮子搞科研的,有真本事的没几个,整天一半时间都在写论文,另一半时间编数据,唉,和我想的简直天差地别。”

“哦,原来你也碰到过梦想和现实的差别啊。”

“谁都碰到过。”

两人下了车,找到一家简餐厅坐下。

“那你想怎么办?”李叶茴用吸管把冰块戳得上蹿下跳。

“我呀,”袁野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我先在实验室泡一下吧。”

“可是你不是想要财富?搞科研怎么来钱?”

“嗯...这点很矛盾。我也说不清,先放一放。”

“诺,”李叶茴挑挑眉,“你瞧吧,搞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进社会,其实挺可怕的。”

“那你,有打算怎么‘寻找答案吗?’我看你四处旅游啊、志愿者啊...野丫头。”那宠溺又浮上来了。

李叶茴经历了赵晓獾,吃了“玩暧昧”的大教训,便不再任气氛游走,“没什么,体验生活吧,真本事没有。”

“你要什么真本事?”

李叶茴一脸不可思议,“什么真本事?就是像你们一样啊,能在实验室把那些数据啊、机器啊、大分子小分子驯得服服帖帖。”

“那都没用,糊弄人的。你瞧瞧,你出去转几圈,拓宽一下眼界,社交能力也‘唰唰’地往上升...你大一时候可没这么快和别人打成一团。”

“那时候慢热,我现在脸皮厚了呗。再者说,你是老好人,跟邻家大表哥一样...”两个人笑作一团,“其实,旅行这事儿,我还真不觉得多玄乎。和一个人好好聊聊他的一生、看一本书,其实都是旅行。如果把景点作为节点,那景点间的路程其实也是看看书就过去了,和在家一样。再加之要是对景点没什么了解、就去那儿照相,那和在家看景点照片也是一样的...”李叶茴说得双手乱挥,一脸愤愤不平。

“那你干嘛还去旅行...”

“寻找自己啊!去和不同人碰撞、看看不同的景色,喜欢的就记下来,不喜欢的就加入黑名单,渐渐地也能摸清自己的喜好,也能找到灵魂驻扎的地方。”

袁野若有所思。

李叶茴说开心了,又开始手脚挥舞:“反正我不想旅行了。我才不想去全世界做过客,摸清自己喜好就好。人生的成功就是这几大步骤嘛:首先,找到自己,发展自己的人生哲学;其次,了解世界,然后带着人生哲学去探索世界。当然,这世界不可能听你的话发展,然后你一边碰壁、一边调整,直到有一天,你能用自己的人生哲学完全和世界和平共处...人就是要学会和自己和平共处才好。”

“那你找到自己了?那个灵魂驻扎的地方?”袁野饶有兴致地望着滔滔不绝的她。

“嗯,黄石啊。那些大山就是我灵魂所在的地方。”李叶茴一脸向往。

“真神叨。既然想做野人,干嘛还有着去实验室的梦想?”

李叶茴瞬间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这就是困惑所在啊。荒野求生、城市度日,两者都不想放,所以才碌碌无为。就跟你一样,又想搞科研来改变世界,又想赚大钱变人生赢家,都是相互冲突。”

他们突然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冰块全都化干净了,两个人还是不停地搅着杯子。

半饷,袁野打破沉寂:“你找到自己了,所以在做第二步?去了解世界?”

“是去寻找方向。旅行帮助我做好迎接世界的准备,已经没有过多意义了。”当李叶茴给“旅行”梦判了死刑,她的人生正式进入下一阶段。


接下来上班的日子里,李叶茴就更加心神不宁,好在她的工作不需要她的心也不需要她的脑。和别人的谈话也是迷茫时寻找出路的捷径。李叶茴才发现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寻找方向。可是怎么找?

她列了个表,写下毕业后三种可能:留学,创业,上班。其中上班也分为大公司拿高薪的螺丝钉,创业团体的穷酸梦想家。可是不同创业项目、不同领域的工作,都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体验。更何况除了领域,还有职能:HR、工程师、前台,等。而且还可以再细分,就连工程师也分为软件工程和硬件工程。

李叶茴呆坐在小小的文件储藏室,眼前突然多了几千条路,让她无所适从。可是干等着上帝主宰命运绝非上计,她必须一一尝试。自己假期游山玩水、体验世界的同时,她的同学大概都在各大公司做着实习、策划未来。李叶茴必须要奋起直追了。

美国路上读的那些创业书又过来骚扰她。就好像读书读多了,自己也能写点。一直看着各种商业案例,她也想有所作为。可是此时,她已然是全职工作,每天六点起床都头晕脑胀,更不要提让人焦头烂额的创业。

如果自己在公司浪费生命时,还有个东西能替自己赚钱就好了。

那一刻,李叶茴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庞然大物:自动贩卖机。在互联网公司的鼎盛时代,李叶茴想起的竟然是公元一世界被希腊人发明的自动贩卖机!可见她入世之晚、中情怀的毒不深。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着自己那点情怀:普通的自动贩卖机不够新颖。那卖什么?

午饭时间到了,同事又过来叫她吃饭。听着吃饭,李叶茴口水下来了,她想起自己在美国吃的那些各种口味的坚果:麻辣、芥末、蜂蜜黄油...每一粒坚果都被烤得喷香,裹上好滋味更是令人欲罢不能。

李叶茴摸着肚子上被美国的高热量饮食养出来的肥油,计上心头。

去做一个贩卖坚果的机器吧!榛果、开心果、核桃、大杏仁各装一个桶,用户饿了就自己调配:我要300g榛果、200g开心果和一大把杏仁。点餐后,各类坚果依次就位,机器自动测重、用户交钱走人。

就这么简单。白天自己数资料、晚上数钞票,实在是妙。想到此,心脏就忍不住狂跳,把这冰冷的小房间烧得通红、把愚蠢的文档库烧得没脸见人。

可是,这要解决什么问题呢?用户痛点又是什么?

啊,对了。李叶茴在纸上三下五除二地画下机器雏形,大脑高速飞奔,心中起潮般难以自己。那种热恋的感觉又来了:亚洲人一直都在学习西方,健身文化、性文化、快餐文化...无一不是。而西方人爱坚果,亚洲人早晚有一天也会爱的,这不是不可逆转地顺应潮流嘛!自己趁早出击、抢占先机。

想到自己竟然预测了一个大洲的未来,李叶茴开始肆无忌惮地大笑。她“咚”地一声向后倒去,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堆资料里,眼看着嘴里喷出的“哈哈”声像彩蛋一样在这蔽塞的小房间四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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