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这样热,让人难以消受。空调一直转着,有时觉得冷风扫在身上,那凉气不但不均匀,还有刺入骨缝的力度。总要打几个喷嚏,花粉过敏是常有的,偶尔是因为吸入了尘埃,最怕它是感冒前的预告,突然觉得嗓子眼儿痒痒的,要猛灌两大杯冰水,不停地往来于卫生间,给自己催眠,病菌排出去了,排出去了。忙碌着,就把感冒忘掉了,后来想想,感冒竟也能这样治愈。
会突然找不到空调的遥控器,以往都如此,不管它了,它又兀自冒出来。早前整理好的地方都被我翻乱,怎么会找不见呢?仿佛蒸发不见了。忘了这件事吧,然后它就躺在椅座与椅背的夹缝里。把冷气开到足够大,我穿着长裙,再穿上袜套,还要围上一块披肩,冷气必然是要继续吹着的,这样总好过又热又粘湿的空气罩在裸露的肌肤上。
开始喝冰咖啡,黄糖要多加一些,冰箱的冷冻室里放了三层的冰格,全部用来冻冰。夏天的咖啡是能够解暑降温的,对我来说,似乎比任何季节都喝得多,然后到了冬天,我又觉得冬天的咖啡喝得美,比任何时候都喝得惬意。煮咖啡的时间需要好好享受,是与自己的内心培养感情的最好时机,有时,不愿纵容那份耐心,哦,错了,是忘了回应内心的热情密语。我只顾漫无目的地神游在自己的思绪了,喝冰箱里的罐装咖啡,或者撕开速溶袋,胡乱泡一杯,想他人不屑的烦恼,当然,那烦恼到头来也是要烟消云散的。
一边喝咖啡一边补钙。还要一杯一杯地喝牛奶西瓜汁,一边喊着与肥肉斗争到底。减肥一直在新年规划上,远去的便不再追究了,从最近的2012年12月13世界末日后的重生之日起,2013,2014,2015,一直拖着肥肉前行,一直想要甩掉它。
我坐在阳台上想,不去瑜伽馆了,用这宝贵的时间看看书充充电吧。嗯,站着看书吧,顺便扭扭腰,既运动了又涨姿势了。没有五分钟吧,才扭了不到五十下,可能三分钟都不到,我便不能掌控这两件事了,都要各自为政,要么扭腰,要么看书,一起做不来的感觉,反正有点力不从心,动作不协调,便觉得那是压力,也毫无乐趣可言。
我窗前的一片繁华之地,是荒蛮开化的生机,冬天也不例外,从来都不嫌绿意太浓。香樟树里藏着乐队,它们时常来驻唱,有时听得蝉鸣一片,有时是可以想象的悠悠天涯歌鸟。早上,尤为热情。今天一大早,倒是见过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怪事。天空分割出了阴阳脸。你猜是怎么回事?西边调进了浅灰色的青蓝,万里无云,天不是真的清朗,肉眼里看着也是知足的。可是,东边却被雾霾笼罩成了仙境,楼宇都是羞答答的,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若隐若现。呈现这畸景的分界线,恰好留在我驻足之处的穹顶上,抬头便可见。仿佛我是它的中心坐标。
我望了好一会儿,仰着脖子,脖颈酸得叫嚣。晨跑的人从我身边跑过,他们带着风,我似乎能感觉到风吻我脸时,风速是温柔的,像被刻意减弱下来。我挪了三两步,人就走到了鹅卵石甬道的最右侧。我低下头走。是深夜,人不知,雨匆匆落下来,又草草收了场。被雨水清洗过的石子路上留有斑驳的印迹,像印度新娘手脚上的曼海蒂,石缝处发出混着土腥味的湿气。晨跑的时候,吸入到肺里的感受很强烈,倒希望那气味儿是纯净天然的。也不过是妄想,昨日一天雨,街上漫溢的雨水都是乌油油的黑色,简直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