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晚八点四十分青玉体育馆内,副会长靠在座椅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一个身着白色长袖蓝色牛仔裤的男子出现在排球场的入口,他的身高大致在一米七五,体型纤瘦,往旁一站犹如一根电线杆一样,头顶黑色麦当劳工作帽,脚踩人字拖,肩上挂着洛天依联动耳机,后背初音未来联名背包,脸上顶着两个熊猫眼,手上捧着一桶麦当劳炸鸡,嘴角上还抹着油渍。
“呦呦呦!”他的嘴里不知道在哼着什么,但看样子他的心情很好,一拖一沓之间尽显欢愉的气氛。
“呦!”那个男子来到副会长身旁打起了招呼。
“你再快点,会长已经刷完怪回家了。”副会长继续刷着手机漫不经心的说道。
“害!我这种小怪还能指派的上用场?呐,这是小爷的战利品!”白衣男子指了指自己的炸鸡桶。
“切,不稀罕。”副会长嫌弃的说着。
“别生气嘛!来块炸鸡消消气。”白衣男子顺势坐在副会长身旁,他将炸鸡桶递给副会长。
“吃吃吃!迟早胖死你!”副会长推开炸鸡桶没好声好气的说着。
她也是一副口嫌体直的样子,嘴上说的不要,可时不时还会用余光瞟一眼炸鸡桶,问谁能拒绝夜晚的炸鸡呢?
“你这是嫉妒哥这吃不胖的体质,害,我知道,你就只能羡慕了,小胖妞。”白衣男子贱兮兮笑道。
“......”副会长听到此话变的沉默,她低下头斜视着白衣男子。
“平时你怎么犯贱我都无所谓,可这次,你越界了老铁。”副会长的眼神变的犀利,她的食指尖燃起微小的火苗。
“不是……不至于吧……”白衣男子意识到了自己这次踩到雷点了,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自己的能力,这是真的生气了。
“可以吃烤鸡咯!”副会长笑眯眯的用食指停在了他下巴的位置。
“别别别!我错了大姐,放过小的吧,我还要多留点小命吃炸鸡呢!而且烤鸡一点都不好吃!”白衣男子见状立马求饶道。
“看!老大的坐标已经定位好了!”白衣男子彷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他赶紧将炸鸡桶放到一旁,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定位坐标。
“嗯......看来是已经到了。”副会长看着平板上的坐标若有所思,她食指上的火焰悄无声息的熄灭。
“从这到城乡郊区二十分钟怎么做到的?莫不是开直升机去的?”白衣男子诧异的问着。
“开摩托走高速飙过去的。”
“这么猛?不怕被扣住?”
“小事儿,有提前打过招呼,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她以前做的事儿有比这癫狂多了。”副会长毫不在意的说道。
“哦?细说。”白衣男子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说着。
“你八婆呢!这么八卦?”副会长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也好奇嘛,对于一个废宅来说,能在炸鸡店顺走一桶炸鸡都是一件可以吹一阵子的事情,就更别提在高速上骑摩托车飙车这种现充到爆的事儿!”白衣男子无奈耸了耸肩感叹道。
“话说,我们真不用去帮老大嘛。”白衣男子趁机抓起一块炸鸡往嘴里送。
“她一直都这样,能一个人出手的事情一定不会让别人去动手的,与其担心她有危险,还不如担心她别把人家拆了。”
“那我们就在这干等着?”
“你开车来的?”副会长问道。
“嗯,怎么了?”
“过半个小时,我们去接她,而且在这看帅哥美女挥洒汗水也没什么不好的。”副会长笑着说道。
“那你加油,我要追番了。”白衣青年拿起手机,戴上耳机,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有些时候我还蛮羡慕你这吃不胖的体质。”副会长感叹道,说罢不干净的小手伸向了炸鸡桶。
......
“嘎~嘎~嘎!”乌鸦掠过天空发出嘎嘎的叫声,在夜深人静的偏僻郊区,一男一女顺着枯井绳往下滑行,枯井的深度并不算很深,没过几秒便到达了井地。
“咔哒!”虽说是枯井,可地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干涸,两人落在地上踩到枯枝发出“咔哒”的响声,周围杂糅着泥土和杂草的味道。
今晚上的月亮很圆,月光正对着井口径直的散射进去,许敏悦粗略扫视了一眼四周,井底的活动范围很小,只能刚好能恰好容下两人站立的空间。
“周围应该有机关,找找看。”许敏悦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福伯说道。
福伯点了点头,两人借助着月光的照耀下向四周摸去。
“有了!”福伯面露喜悦之色,他的手停在一面井墙上。
“怎么了?”许敏悦侧过脸看着福伯。
“这面墙是空的!”福伯用力推上去,可立马这一举动便让他感到后悔。
“欸?!”福伯惊呼一声。
地下的泥土突然变的松动,两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掉了下去。
“唉......就应该让你在上面待着的。”许敏悦自言自语道。
许敏悦拎着福伯的衣服,两人向下飞速下坠,在落地的一瞬间,许敏悦发力将福伯向上提起,衣服承受不住许敏悦的拉力发出“嘶嘶”的响声,凉飕飕的寒意从福伯后背传来。
“抱歉。”许敏悦看着手中的布料与后背光秃秃的福伯心里一阵无奈。
“给。”许敏悦脱下外套披在福伯肩上,许敏悦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她的身材本身就很饱满,手臂上的肌肉很紧实,黑背心将她的马甲线完全勾勒出来。
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座很陈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高度大致在五米高,周围的火把还亮着,地面上有稀稀落落不同的脚印,其中几个巨大的脚印引起了许敏悦的注意。
“这几个脚印不是人类。”许敏悦俯下身用手比量了一下其中一个巨大的脚印,脚印直径长达五十公分,四个脚趾,脚印的凹痕也比其余的脚印凹痕要深,地下室的四周有野兽的爪痕。
“里面有我的手机,帮我保管好,如果有危险就躲起来。”许敏悦面无表情的说着,她主动走在前面,福伯跟在许敏悦的身后。
“媛媛她还活着吗?”福伯弱弱的问道。
许敏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径直的往前走,越往前走,火把的数量越来越多,视野越来越宽阔,而一股不详的预感从福伯的心理油然而生。
“呕!”来到地下室拐角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茉莉花的幽香铺面而来,福伯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干呕一声,一扇生了锈的铁闸门出现在距离二人的视野里。
“吼......”门后传来野兽般的低吼声。
“门的另一边,是那个东西吗?”福伯心里暗想,他的内心已被恐惧吞没,他能感受到,门的四周散发着不详的气息,联想之前看到的的巨大脚印,脑内浮现出了一副瘆人的画面,至今让他无法忘怀的画面。
两年前的某一天,是林福生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日,也是林氏火锅店的开张宴,他盛邀村里的亲朋好友来店做客,可在开张的早晨,村里的亲朋好友一个人都没有来。
因为是第一天,林福生相当的忙碌,待到开张宴结束后林福生拨打了村里的电话,可没有一通电话接听,再等到他拿起电话,有几个熟悉的未接听电话,那是几个村子里的电话,他尝试着拨打回去,可回应他的只有: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没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操!到底来还是不来!”福伯怒斥道。
气不过的他忙完早晨便驾车前往村庄,他身为村子里的村支书,在年轻人都出门在外打拼时,自己也经常串门给老人孩子送礼,他自认为平时也对村里的亲朋好友不薄,可这次竟然没有一个人卖情面给自己。
“吼......”邻近村庄,在一片开阔的农田里,伴随着低沉的野兽吼叫声与一股血腥味伴随着茉莉花幽香扑面而来。
很多时候,直觉往往能救自己的命。
“嘶啦!”林福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一脚刹车踩下,一头扎进了水稻田里。
在离不远处,一头凶兽有着四颗脑袋,虎头,豹头,狮头,狼头,六条粗壮而又有力的大腿,两条硕大的蜥蜴尾,体型庞大,奔跑速度极快,在村庄内肆意蚕食着人类与牲畜,黄色的兽瞳迅速的搜寻着下个目标。
“啊!”人们的悲鸣声与动物的惨叫声化为了正午时的交响曲,此时的林福生苍白的脸颊埋在了水田里,现在的他如遇到危险的鸵鸟一般,觉得自己将头埋在土里就可以求得安全。
“吼......”惨叫声消失了,可这宣判死亡的低吼声越来越近,那时的他就算把脸埋在土里都能清晰的闻到茉莉花带着血腥味愈来愈重,那股幽香而又血腥的味道让他这辈子难以忘怀。
“嚓嚓......”凶兽踩着稻田的声音逐渐向他靠近。
“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脏跳动让他无法冷静下来,伴随着水流的潺潺声,他能裤裆上传来一阵阵温暖且湿润的感觉。
“咕噜咕噜!”终于,林福生快要憋不住了,他如果再不抬头换气就会被水活活呛死。
“喂,畜生!想去哪?”冷厉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寂静,一团巨大的黑影伴随着阵阵吹风从他的头顶掠过,只听见一声“嗷呜”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砰!”凶兽被狠狠的砸在房屋上,房屋经不住凶兽的重量在那一刻迅速坍塌。
“呜哇!”林福生踉踉跄跄的抬起头来,拨开湿漉漉的头发散在两边,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弥留之际,只见一头栗色的高马尾,身材高挑的少女矗立在他眼前,她身着一袭黑衣背对着自己,手里拽着还在蠕动的尾巴,那一刻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尽显冷冽的目光。
“嗯,希望你能比较耐打。”栗发少女自言自语道。
她神情自若的向前助跑,随后纵身一跃站到了凶兽的背部,一只手掐住一颗虎头,仅在一刹那,那颗虎头在少女的手中犹如气球一般碎裂开,漫天的鲜血向四周飞溅。
“吼!”凶兽哀嚎着飞速旋转着自己的身躯,即使少了一颗头颅凶兽的速度始终没有衰减。
“咚咚咚!”栗发少女俯下身去,全力挥动着拳头向下轰击,仅过了五秒,地面开始坍塌,剩余的三颗脑袋的嘴里开始渗出鲜血。
“轰!”栗发少女一跃而起,最后一击重拳将凶兽连同地面同时轰出一个大窟窿,仅剩三颗脑袋的凶兽被死死卡住在地面上。
“吼!”三颗脑袋齐刷刷的怒视着眼前的少女,鲜血染红了她半边身,可少女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改过,她清脆利落的划下一记手刀,三颗齐刷刷的兽头在空中飞舞着,前一秒还在挣扎的躯体在短暂的滞留后也缓缓失去了挣扎。
林福生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瞳孔在不断地放缩,双膝跪在稻田上,双手插在田土里,身体止不住在颤抖,身体彷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恐惧之中。
“原来你也怎么不耐打。”她自言自语道。
“没事吗?”栗发少女面无表情的询问着。
林福生呆呆的摇着头,微风吹拂着他的脸,他就那样跪着,眼神呆滞地看着被毁灭殆尽的村庄。
栗发少女见状往前走去,单手抽出房梁上的横木,一击贯穿凶兽的躯体,随后往村子深处走去。
那一天,他见证了土生土长的村庄的毁灭,村子的幸存者寥寥无几;同时他也见证了,龙喻会新会长的诞生。
隔日,龙喻会新上任会长——许敏悦正式接手龙喻会,年方十六。
“你没事吧。”许敏悦拍了拍福伯的肩膀说道。
这一声将福伯拉回了现实,即使两年过去,心中的恐惧丝毫没有削弱。
“没事。”福伯强装镇定的回应着。
“嗯,那就走吧。”许敏悦没有丝毫犹豫,她大步向前走去,福伯心里还在回味当年的事情,手无寸铁的他只能依附在许敏悦的身后。
“嘎吱......”门被缓缓打开......
当门推开的时候,隐隐约约的是有着四颗头的凶兽!它有着虎头,狮头,豹头,以及狼头,这次不一样,足足有八只!八只凶兽分别用铁笼隔开,每颗头颅以及大腿根部都用巨大的镣铐扣着,天花板上的锁链链接着镣铐,伴随着匀称的呼吸声,八只凶兽都趴在地上栖息。
室内的光线很昏暗,在中心处有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木桌上固定了两盏油灯与已经几块腐烂变质的禽肉。
“咚咚!”开门声惊动了其中的一只凶兽,它的脑袋缓缓抬起,口中吐着气,前爪向四周张开用力拍向了铁笼。
这一声响在寂静的密闭室里显得额外刺耳,慢慢的,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那是它们的眼睛,三十二双黄色的兽瞳死死的盯着二人,那是看待猎物的目光,是随时想要将猎物吃抹干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