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叶堪为酒,春来酿几多”,用最平淡的口吻,诉说最深厚的感情

有人说,人生譬如朝露,唯有刹那绚烂,无论再如何璨灿,最终也将黯然凋谢。或许如此缘故,因为心境不同,所以才有人生百态。然而,人生的有趣之处,不正好恰恰在于其莫测难料的变幻性吗?如果过程一样,对于人生而言,那也未免太过于悲剧,太伤人情怀。

大树之上,生长着的树叶,其实没有一片是相同的。这个现象与我们的人生类似,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的独一无二,没有其他。既然结局难免,那么就可去精心打造多样化的过程,用心享受,细心体悟。

《答陆澧》

【唐】张九龄

松叶堪为酒,春来酿几多。

不辞山路远,踏雪也相过。

这首《答陆澧》小诗,是作者张九龄给朋友的答复,以诗代信,自然另有一番趣味。陆澧,诗人友人,具体情况不详。根据诗人口吻来看,两人之间的友谊程度,应该是深厚的。诗中流露出来的闲适与悠然,也格外令人羡慕几许。

“松叶堪为酒,春来酿几多”,开头诗人提到“松叶”二字,不免让人想象得到陆澧大抵与世隔居,隐逸于深山之中。虽然没有言明友人身世,但却暗自道出其中情志。松叶入酒,清香悠远,好似曾经的志向,惹人叹惋。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切都不由湮没在了酒水里面,且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矣!

此处,诗人仿佛随意写来,恍若口语,又像亲切的询问:松叶可以入酒,你可以多酿一些,千万不要辜负了春天的盛情。也正是这种好似随便的语气,才能更加让人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是与众不同的。这样一来,就为后面两句打下了很好的情感上的基础,不会让人觉得另类突出,愈显情真意切。

“不辞山路远,踏雪也相过”,这两句未必是真实的,却将是必然的结果;而是诗人展开的想象,也可以认为是诗人对友人邀请之后的回答。不管山路是如何的难走,即使再坎坷艰辛,就算是雪铺深山,到时候也会欣然前来,就是为了与你欢聚一堂,高歌畅饮。

在这里,横亘在诗人与友人之间的困难很多,不仅有崎岖的山路,也有封山的大雪。或许,这一切与生命中所遇的艰难困苦,分外相似。可是对于满怀激情的人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诗人的回答是坚决而不迟疑的。他的畅想,并非海市蜃楼,全部基于在现实之上,没有一字述说两者友情如何怎样,而厚实程度却自然而然地呈现。

张九龄不仅是一代名相,其诗歌也开盛唐诗坛之先风,向以质朴文辞,寄托深邈人生慨望,一扫唐初沿袭的六朝绮靡陋习。且看此诗,语气清浅,好像大白话,娓娓道来,亲切自然,诚恳真挚。特别是最后一句,看似平淡,实则蕴含丰富,言有尽而意无穷。

中国文字之美,之一便在于锤炼之后的简洁明晰。但看今日诗坛之提倡,所谓的“白话诗”种种,除却少数用心之余,实质上早就沦落成为“口水打油”或“分行文字”,今人不以为丑,反以为美,不啻东施效颦,贻笑大方。此种现象,值得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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