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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水凤
从小我就记得家乡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所以,如果是别人家的果树,爸爸就不准我和弟弟去偷摘果子。
我的家乡在湖南省浏阳市的大山深处,交通不便,但是山清水秀。枇杷、枣子、梨子、甜瓜、桃子、葡萄、柿子、香瓜等瓜果甚多。我家门口就种着棵枇杷树,但不是我家的,是邻居建爷爷家的。建爷爷是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枇杷树是建爷爷十多年前栽种的。天热时,建爷爷喜欢在枇杷树下乘凉,我们村里的小孩子也喜欢在枇杷树下玩耍,大人则在枇杷树下聊天、下棋、喝茶。
俗话说:“四月八,吃枇杷。”每年的四月份,枇杷就熟了,金黄金黄的如一颗颗黄“宝石”般吊挂在高大的枇杷树上,甚是诱人。
有一年,也是枇杷熟透的季节,弟弟和几个小伙伴趁建爷爷卖菜出摊的机会,像猴子般迅速爬上了枇杷树摘枇杷。我也蠢蠢欲动,但我没有力气爬上去。后来,在邻居明叔叔的指点下,我搬来几张长凳,层叠起来,要堂弟堂妹抓稳长凳,我一步一步爬上了枇杷树,可一到枇杷树上我就恐高,大声地哭了。一颗枇杷都没有摘到,还下不去,我就哭着要堂弟堂妹帮忙抓稳长凳,可平日里跟我很要好的他们居然不肯帮忙,害得我在枇杷树上狠狠地哭了一阵。爸爸听到了我的哭声,找来一个竹楼梯把我从枇杷树上抱下来。回家后,爸爸狠狠地揍了我和弟弟,还把我们关在大厅罚跪了两炷香的时间,那是爸爸第一次处罚我们,那种锥心之痛我至今都记得。爸爸一边让我们跪着,一边骂我们道:“你们想吃枇杷,就跟我说,我会去集市买!但偷摘别人的枇杷是一种不良行为。”爸爸批评过后,去了邻居建爷爷的住处……
约莫两个小时后爸爸才回来,他气消了不少,但还是绷着脸。后来我才知道,他去找建爷爷赔礼道歉了。建爷爷平常说话很刻薄,喜欢跟人吵嘴,但这次不知怎么了,没有和父亲吵嘴,还送了一大盘枇杷给我家,说爸爸教子有方,是他太计较太小气。自此,我把“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道理理解透彻了。
受爸爸的影响,当我为人母亲之后,也教导我的小孩全全这个道理。有一次得知全全去邻居家玩耍,偷拿了人家的小玩具,我马上带他去向邻居认错,归还玩具后给他讲“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道理,又象征性地打了他的手掌心,全全终于领悟开窍,逐渐改掉小偷小拿的坏毛病。
家风是一盏明灯,照耀着我们前行的路。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大人的一言一行,都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