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人归处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

         --罗曼罗兰

 W十一要结婚了,听到这消息还是蛮吃惊的,去年,大概11月份的时候,有天她突然给我发信息说要来找我,让我陪她喝酒,这也是让我感到疑惑的一件事,因为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自己是个很喜欢喝酒的人,或许是我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话比较少吧,以至于她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有时候一个人想见另一个人,可能会有很多原由,而一个女生想要找你陪她喝酒时,通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或者有些话想对自己说,是的,是对自己说,而不是对你说。而你作为一个聆听者,其实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她大口喝酒,你也要陪着大口喝,而且喝的要比她还大口,她说话,你就听,很认真的听,她沉默不语,你也要沉默,甚至更沉默!她叹气,你也要跟着叹气,而且要更大声的叹气,这绝对不是一种形式上的敷衍,要知道,对于这个诡异的世界加诸于个体情感上的欢愉或者痛苦,作为另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是不存在事实上的感同身受的。而作为聆听者既然不能做到情感上的共鸣,最起码要在行为上与倾诉者保持高度的统一,这样才算是合格的倾诉对象。

 我和W是去年认识的,在这快一年的时间里,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两三个月,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有些人长时间同处一个屋檐下,你却只想对他提及昨天的早餐,吃的是包子,明天的早餐还将吃包子,有些人第一次遇见,你却想告诉他,你最喜欢吃姥姥酿的豆瓣酱,妈妈做的手工面。而我很荣幸,在W的意识里,我是那个可以提及豆瓣酱的人。

 那天谈话的具体细节,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她回家相亲了,家里的亲戚给她介绍的对象,W说以前她挺排斥相亲这项古老的风俗的,不过这次回去见了对方后,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难以接受,听她的话的意思是,男方人也不错,家庭条件也可以,她心里上感觉这个男生还是挺不错的,但绝对说不上和他是一见钟情。总之这回还是一次不错的相亲经历,现在男方等着她们家给回给话,是不是同意这门亲事?她说男方想要尽快结婚,她要是答应的话,以后就要放弃在现在城市的发展,回到老家去找个工作,然后结婚,最后生孩子,过上平常人的生活。这就意味着她要放弃一些生命中曾经以为很重要的东西。譬如说关于青春,关于过去,关于爱,关于梦想诸如此类的令人无时无刻不伤感的字眼。 W有些拿不定主意,她问我,究竟还要不要等,会不会在将来能遇到更合适的人?我听了她的叙述,竟一时间不好回答她,我知道怎么回答都不对,在人生的这种时刻,能追逐自己的本心最重要。所以我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意见!

 W是个漂亮的女生,漂亮的意思是,有别于普通,追她的男生很多!她曾经也是在感情方面受过伤害。我姑且用伤害这个词吧,尽管我觉得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有些许的残忍。其实对她的过去,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绝对不是一个喜欢打听别人故事的人,只是在她,还有她身边的朋友聊天中,听到过只言片语。其实剧情还是一样的老套,毫无新意。青春的奢侈就是可以陪一个并属于将来的人,看一季凋零的风景,落一身可说可不说的伤痛。这个过程中的爱和伤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们没有经历别人的人生,和爱情,所以无法去评价别人的人生,哪怕是她在过往岁月里,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

 我现在也记不清她讲这件事时的语气,以及喝酒时的神情,也完全忘了最后我是怎么发挥一个聆听者,再往高处说,一个人生导师的职责,用怎样平实的语气,舒缓的语调,以及富有哲理的话去安慰,开导她。只隐约记得,她走的时候,心情没有比来的时候好多少,甚至有可能更差,这一点从她走时候满脸倦容,和落寞的神情上来看,一目了然。最后我把她送上出租车。她那天穿着千鸟格纹饰的长款外套,复古而又冷艳!她挥挥手,转身钻进车里的背影,像是一场告别!告别过去的时光,爱,还有伤害!告别曾经的人和曾经的事,告别曾经的自己,和将来想要成为的另一个她!

 那次之后,我就听到她十一要结婚的消息。她终于还是决定了,我向她确认时,她高兴的向我提起这件事,说自己找对了人,她说,在她现在的男朋友面前,感觉自己更真实点,很轻松,很开心。我们局外人不了解,他们中间短短几个月发生着什么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但是真的祝福她,善良的姑娘,运气最终不会太差!

有句词上说:“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是呀,只要W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又何必在乎她最终的归处呢?愿岁月能够温柔相待,善良的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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