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逃避不是因为害怕去面对什么,而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也许并不容易;伤害,却轻而易举。
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看不见残酷的真相;以为捂住耳朵;就可以听不到肆虐的流言;以为停住脚步,心就可以不再流离失所;以为不再痴迷,就会从此忘记忧伤;以为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理会别人就不会再受伤害;以为将它搁置心底不去善待,它就能枯死在心中不留痕迹。曾以为之前的等待是为了忘掉你作的伏笔,但我不晓得决定见你是不是注定我还要继续等你。
是我任性才决定要等你,我原本可以把你只当路过的人而已。等,是人间最奢侈的名词,等到我韶华不在,等到我白发苍苍,我知道我依然故我,而你却早已忘记前盟。我以为,你终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你终有一天会记起我们的约定,可当诺言溺死在谎言里的时候,我才明白,一切都只是“我以为”,所谓的承诺,只是我以为。
你是流星,我是恒星,你注定要走,我注定要等候。我累了,痛了,痛得想哭,却傻傻地笑,就像歌里唱的“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谁喜欢天天把折磨当享受?”所谓的醉生梦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传说中有一条河,叫忘川,喝了忘川的水,就会忘了一切,也忘了自己。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永远忘不了张曼玉临窗等待,从素颜到俗艳,她说:在我最美好的时候,那个人都不在我身边。是啊,红颜一朝老,流年把人抛!岁月流芳尽哪,早已不是水中采荇的青青女子。终究,她的世界他不在里面,他的断弦她弹不了,终于,连等待都变得黯然。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芍药夜夜开在桥头,已无玉人教吹箫;红蓼形单影只地摇曳在矮墙上,听凭南来北往的风吹乱她美丽的长发;小院柴扉紧扣,霉锈的铁锁上别着离愁。怎么感受,都是雪花绽放的气候;跟谁一起颤抖,都不明白什么是温柔;牵谁的手,都是走过荒芜的沙丘;怎么珍惜,都没有天长地久。所谓孤单,只是我庸人自扰的执着罢了!过尽千帆,玉人何处?蝴蝶飞不过沧海,不是因为它没有勇气,而是彼岸没有了等待。迷雾散尽,一切终于变清晰。
爱与痛都成回忆,遗忘过去,繁花灿烂在天际,等待不会有结局。等你的关心,等到我关上了心。我没有等你,我只是在等我自己,能够决绝地离开你。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触动我的,恰恰是那只能等候的无能为力与不甘等候的内心世界。
不再等待梦里花开,相信蝴蝶飞不过沧海,澄澈的清秋里有水墨大雁凌空飞过,无力的翅膀消散在尘世的阴霾,苍凉,萧索又悲壮。